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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变得暴躁起来,“你怎么可能知道?能有谁可以告诉你的?”“嘟嘟嘟”电话就此挂断。
我停住脚步呆立在雨中,也不知过了多久,手机上收到他的一条短信,“请不要再告诉任何人,我需要静一静,不要打搅我。”
我回复他,“将将,不用想不开,我们愿意陪你一起承担”,没有回音。
我决定先去将将家里看看,当我开车到他家小区栅栏前的时候,将将自杀那天放我入内的那位保安从岗亭里出来,“小姐,请问您找谁?”
“我找2号1602的黄先生。”
“我看见黄先生早上就开车出去了,不在家呢吧。”
“那我找他妈妈。”
“小姐您稍等,我打个电话上去问问。”“喂,请问是2号1602的王阿姨吧?有位小姐想找您和黄先生。”“小姐,请问您的尊姓大名?”
“我叫余襄。”
保安在电话里如实告诉了将将妈妈,那边一定是静默的,因为保安也在侧耳等待。足足等了2、3分钟,保安才得到指示对我说,“余小姐,进了小区请左转,那边有空的停车位。”
走出电梯的时候,将将妈妈就在自家门前静静地倚门而立,我鞠了一躬,“阿姨,好久不见,您身体还好吗?”
“嗯”,她的回答明显心不在焉,把我让进门里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
“阿姨,真不好意思,我来得匆忙,都没带什么礼物来。”
将将妈妈从厨房泡了一杯乐口福给我,她还记得我喜欢这个味道,“余襄,自从侬大学毕业去了美国,回来后就再没有来过我家了吧?”
是啊,自从将将没有拦住我去美国的执念,我就再没有来过这里,他从来没有阻止我来,但我就像个害怕被责备的小孩子,在潜意识里抵制住自己来到这里的念头。“是的……”
“余襄……”阿姨的眼神有些迫切有些伤感,与我认识的干脆锋利的她有很大的差别,“侬~能再回到将将的身边吗?”
我的呼吸立即困难起来,就像被一根看不见的情丝勒住了喉咙,“阿~阿姨,将将大概也不知道,我~我怀孕过,在美国的时候,我当年还做过许多对不起他的事情……”我自责自怨的泪水不争气地滚下来,掉进乐口福里,甜蜜和咸苦交织在一起,不知最终谁会胜出一筹。
她无奈地叹气,看我的眼神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在厌恶里带着怜惜,“你以为将将不知道这些嘛?如果我是将将,那早该放弃侬了,但是将将喜欢侬,如果没有侬在身边,他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的头皮发麻手脚抽紧,要阿姨说出这样的话,需要她付出多大的决心?“可是我……”
“你知道将将得了重病吗?”她从椅子上一蹦而起,急促地问我。
我试探地问,“肌肉萎缩?”
“渐冻人!”阿姨再也忍不住,冲过来抓住我的双肩使劲地摇晃,然后撕心裂肺地哭倒在我身上,“他这个病活不了几年了!”
“阿,阿姨,您怎么知道~”
“我一直偷看他写的日记,他从来没有察觉过,所他得了重病我怎么会不知道?!他骗我是肌肉萎缩,我假装被他瞒着,心里也好难受啊!”阿姨哭得伤痛之极,把这一个月来的委屈和隐忍一起发泄在喷涌而出的泪水和决堤的情感里。
我转臂把阿姨紧紧搂住,两个颤动的身躯相拥而泣。
“我不强求侬再做将将的女朋友,但以你们俩那么多年的相知相识,也只有侬能够劝得动他,让他燃起活下去的希望呀!”
“阿姨,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会待在将将身边的。”
“谢谢侬,余襄,谢谢,谢谢侬!”
“阿姨,您知道将将今天去了哪里吗?我想去找他……”
“他什么也没说就出门了,我怕他疑心也没仔细问他,以前你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有什么地方比较安静,又经常会去的吗?”
“阿姨,我想想,我一定会找到将将的,您保重身体,为了将将,我们就不能先垮了。”
阿姨把我送出门外,殷殷的眼神看得我又心痛起来,我的父母为什么不像将将妈妈这样爱他们的女儿,我向她勉力露出一个笑容,转身下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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