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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将将的脸色马上变了,变得有些狰狞,又很有些痛苦。
我心里一阵抽搐,但马上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在。”
“那请问你在当天有见过被告人王海珍女士吗?”
“见过。”
“是在什么时候?”
“下午2点到5点的样子。”
小老头很高兴,向法官道,“如果余小姐说的是真的,那么原告方所提出的遗嘱必然是伪造的,因为王海珍女士有明显的不在场证明,又怎么可能在上面签字。”
接着轮到原告方李律师来询问,“余小姐,请问你去年的今天,下午2点在什么地方?”
“我反对”,小老头说,“这个问题与本案件没有关系。”
“必然是有关的,请余小姐先回答”,李律师咄咄逼人。
我能猜到她要表达什么,但还是仔细想了想回答,“我不太记得了。”
“余小姐既然连去年的事情都并不记得,怎么会这样清楚地记得7年前的某一天呢?会不会是因为受了被告的委托来这里撒谎呢?证人,在法庭上撒谎,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的心突突地跳,为往事唏嘘,我以尽量平缓的口吻说,“那一天我记得很清楚,因为第二天8月26日早上我就坐上了去往美国的飞机。8月25日,阿姨,嗯,就是王海珍阿姨和黄将将先生和我相约见面,他们是来劝我不要去美国的,那件事情我记忆犹新,不可能会记错。”
“请问余小姐和王海珍一家是什么关系?”李律师忽然问道。
“我和黄将将先生是20多年的好友。”
“是有谈婚论嫁吗?”
我看一眼将将,他也睁大了眼睛看我,“有过。”
“既然双方有这样亲密的关系,法官大人,这样的证人是否有瓜田李下之嫌,其所作的证词,是否要充分考虑其真实性?”
“法官先生,能否让我这插一句嘴?”阿姨笑问,在法官允许后,她就问李律师道,“照原告律师的说法,我和原告方是骨肉至亲,还被告到了法庭上,说明一切关系在利益面前都是苍白的。实话说,余襄小姐是曾经与我儿子感情深厚,但那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他们相互不往来也已经有6、7个年头,期间余小姐一直在美国定居,我想法院要查证真实性是很容易的事情。余小姐的证词是否真实,我想原告方应该也很清楚。”
“侬不要胡说八道,侬这个女流氓,女骗子!”王海月在原告席上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原告,请注意用词!”法官出言制止。
阿姨不慌不忙,向小老头做个继续的手势,小老头这才说道,“由于出现了新的证人证言,因此,我方向法庭提出,鉴定遗嘱上签名的真实性,遗嘱本身的有效性,请法院允准。”
“上,上次你们提出不是被驳回了嘛!”王海月有些气短。
“但这次有证人证言,有了提出异议的基础”,小老头斩钉截铁。
法官考虑了片刻,“同意被告方的诉请,我们将安排专业鉴定机构对遗嘱进行精密检验,今天的庭审就到这里,下次开庭日期将会另行通知。”
出了法庭,王海月不见了刚才的神武,像泄气的皮球,王海明夫妇有些不知所措,连连追着李律师问怎么办。阿姨还是淡淡的,与小老头握手致意告别,将将则一扫焦虑,兴奋地搓手,频频给我一种想要过来拥抱我的眼神。
我向他撇撇嘴,故意不看他。
“海月,海明,我有话想和你们说。”阿姨叫住急匆匆要走的几个人。
“有什么好说的,我们下次开庭见好了”,王海月的表情明显已经发虚了。
“其实我有一个提议,我可以给你们一笔钱,不过我有条件,你们愿不愿意走民事调解?”
“我,我愿意的”,王海明急着表态。
王海月想了想,“有那么好的事情?侬占了上风还想和解?”
“侬不计后果想要争夺爹爹妈妈的遗产,不顾亲人间闹翻,但我是要顾及的,我可不想和你们老死不往来,不过我说过,我有条件的,海明同意了,侬愿不愿意和解?”
我这种外人都看出王海珍已经完全处在下风了,她想了想,惨然道,“侬有啥条件,侬先说说看。”
“我可以先提一个要求,侬必须每年到爹爹妈妈坟上去扫墓,他们活着的时候侬没有尽孝,现在给侬这个机会。海明家远,可以看着办。”
“一定要来额,要来的”,王海明和卢华夫妇显得挺诚恳。
王海月想了很久,最后垂头丧气地说,“先听侬额,侬到时候不要给阿拉吃空心汤团,否则我还要告侬!”
“侬自己也想想自己的过错再说吧,其他我就不多说啦,今天不方便再谈了,既然你们都同意了,那你们赶紧准备撤诉走调解流程吧,我等着你们的消息。”阿姨向王海明夫妇笑笑,就往法院外面走,将将一伸手拉住我,赶紧也跟了出去。
“妈,你叫余襄来作证人,怎么也不先和我说一下啊?”
作为当事人,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信么?
“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阿姨反而教训了将将几句。
将将不以为意,“这次多亏了余襄的证词,否则还不知道怎么了局,但是妈,为什么庭外和解,还要给他们钱?他们本来就伪造遗嘱,根本就不需要给他们一分钱的。”
阿姨显出一丝忧伤,随即目光冷淡起来,“谁都有狗急跳墙的时候,侬舅舅插队落户定居在F市,生活条件很艰苦,当年他是主动放弃了继承权,这次无非是受了侬小阿姨的撺掇才来的,给他一点钱养老,是我这个姐姐应该做到的。”
“那小阿姨呢?外公外婆走的时候她都不肯来,闹得最凶的就是她,生活条件最好的也是她家,遗产本来她分到一份的,现在又打拆迁房的主意,还不是利令智昏,淡薄亲情啊?”
“老房子里有鹏鹏的户口,虽然当年遗产划分的时候都说清楚了,但怎么说给她一份也没什么,这次就是要给她个教训,杀杀她的气焰,目的达到就好了。侬看鹏鹏,还是知道理亏的,这就足够了。”
阿姨这样高风亮节,我也始料未及,她在我心里树立起一睹高墙,高尚却又神秘,一眼窥不到尽头。
“那么我们现在去哪里?”
“当然是给侬外公外婆扫墓去。”
“我有车!”
“嗯,又要麻烦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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