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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顶瑶光三千重,
金辉映盏同祝梦。
娉婷少女抬起娇艳的面容,目光流连在公子兰的脸上,眉目间含情带怯,偶尔回眸顾盼,偷偷睇去秋波连连。
我看得不禁有些好笑,她那些硬装出的风情无限和媚眼,用到旁人身上或许有用,可惜公子兰是块千年寒冰,怎么可能因为她的几个眼神就被融化?
殿心莲台上重又演起歌舞,公子兰和玉阶下两位贵人款款而谈,我看他没空搭理我,起身绕到呈恩殿的后殿。
外廊上的宫人们寥寥,多半都跑去前面看热闹了,我正想清净及早回天香阁去,左右看看没人理会,抬脚走人。
呈恩殿规模宏大,转过正殿的楼角,我刚探出半个身子,迎面看到金丝楠木柱下站着一个白衣少女。她徐徐迎风而立,皓白的衣袂翩飞,及腰长发扬起在风中,片刻后她幽然转身,似乎心里有不开心的事,蹙紧眉头,轻轻叹了口气。
趁没被发现,我赶紧缩回身,心里没来由地有些惧怕,自从娴月殿中见过连汀,我还没对谁产生过如此剧烈的反应。
连浣浅颦的姿容极美,缕缕青丝擦过面颊,她抬手拂了下鬓角,脑后冰绡丝带流漾在风中。我盼她站一会儿便回去,可待了半晌,她却始终没有动静,恬淡恣性地立在廊下,看着远天的景致。
心中渐起疑问,连浣独宠于公子兰,正是该在前殿里显山露水的时候,为何独独跑来这冷僻地方吹风?她在等什么人吗?
几点银铃声响过,打碎了殿外的沉寂,连浣迅速抬头,一扫刚才脸上的宁和,换做了平日里看惯的冷冽。殿角黄衣闪动,我探头张望过去,原来是流觞也偷溜出了呈恩殿,凑到连浣跟前嘀咕起来。
她们的谈话声刻意压得很低,殿里歌舞声缭乱迭起,我站得远,根本听不到她们所说的内容。流觞冲连浣拂身拜了下,从衣襟里掏出块莹润的雪玉,圆玉中缺,正和我藏起的那块玉珏相同。
又是一块惹事的玉珏,不知这回是从哪个宫里流出来的?
我凝神细看,流觞手中的玉珏系着一根银蓝丝绦,坠角镶嵌着珍珠流苏。连浣接过她手中的玉珏,又说了句什么,两人一起喈喈而笑。
美人嫣然一笑本是件让人赏心悦目的事,但此刻我的心情却说不出的复杂,看她二人间神态亲热,毫无防备,恐怕已是旧识。
连浣手中的丝绦轻晃,我的心也跟着不停摇摆,冼觞阁的玉珏,和连浣手中的那块渐渐重叠。
她们究竟在说些什么?与公子兰有关?与今日的贵客有关?又或者是,与我有关?流觞将玉珏给我,只是为了诬陷我偷盗的罪名吗?
想起那日她将玉珏交给我的情景,心头划过不祥的预感。现在想来,我持玉擅自出宫,又在洗天池畔‘巧遇’两位贵人,今天公子兰在金榻之上冰寒刺骨的目光,还有那句与他性子极悖的言辞……
一切恍然有了模子,流觞给我玉珏的目的,怕是为了引我出宫去见要见我的人。那么,在她背后指掌乾坤的主子,又是谁?
头皮发紧,我抑制不住地打起冷颤,不想和她们这些人扯上关系,可偏偏麻烦自己找上门来。
流觞轻巧转身,身影消失在殿角,不着痕迹地回去了。连浣将玉珏揽入袖中,唇边绽出一抹冷艳的笑容,凛冽中透出残忍的味道。
我悄声退后半步,再退半步,打算从另一边绕出去。刚要转身,腰间蓦地缠上两条铁箍般的手臂,一双温唇贴近耳畔。
“你说,她刚才笑得美吗?”暧昧不明的语调,混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丽嗓音,我偏过头,黑衣公子娇媚的容颜近在咫尺,“和她比起来,你这笨丫头逊色多啦!”
他的双手环在我的腰上,将我紧紧拥进怀里,凤眸盈笑,冲连浣的方向努下嘴。我挣扎着想要脱出他的怀抱,可他的手似有千斤重,浑不在意地盯住我。
“快放手!让人看到成什么样子了!?”
我急地掰他手指,又不敢大声叫喊,只能贴在他的耳边低喝。他鬓角的发丝被我吹出的气息扰动,脸色瞬间变得暧昧起来,一只手拂过我的脸颊捏了下。
“你这女子果然不知羞,还没说上两句就勾搭起本公子了,难怪公子兰把你当宝贝似的护着,笨丫头不光好色,还伺主有道啊!”
他一番调笑戏言气得我七窍生烟,再顾不得他是公子的贵客,抓起那只搁在我脸边的手,狠命咬了下去。
他‘诶哟’一声惊呼,环在我腰上的手终于松开,掐住我的脸颊迫使我张开嘴。直到嘴里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我才松开口,他将手撤出来,手背上一片血肉模糊,赫然印着狰狞的齿痕。
我冲他嘿嘿冷笑,他原本怒极的神色,在扫我几眼后忽然转出笑意,抬手凑到嘴边轻描淡写地吹着:“原来小野猫还会咬人,倒让本公子起了驯悍之心。说说,你那副爪子是不是也会挠人啊?”
我瞪他片刻,干脆绕过去走人。他伸手拉住我,我甩了下,他的手握得更紧,几欲捏碎我的骨头。
“你这笨丫头死到临头还不知道呢!本公子好心出来想要提醒你,结果你就这么答谢我啊?”他提起手背在我面前晃了晃,我横眉冷对看他究竟想说什么。
“你家公子刚才演得一出好戏,骗了众人,却骗不过我公子荻的眼去。你没瞧见他身边那个白衣女子的眼神吗?啧啧,恨不得当场把你扯成碎块,你还有心编些小孩子玩意,也不好生想想自己今后的退路!”
我被他说得怔住,公子兰将我搂在怀里时,连浣一定瞧得比谁都清楚。她眼下宠冠含章宫,任谁见了都要退避三舍,公子兰在大庭广众之下亲我,岂不是故意削她颜面?
连浣得罪他了?还是我得罪他了?
公子兰又一次将我当作杀人无形的刀,刺进连浣的眼底心间,那么他所说的那句除他以外谁都不许碰我,也必是说给有心人听的了。
一念及此,心里不由地有些酸涩,原来在他心里,并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是啊,他是美若辉月的尊贵公子,又怎么会在意我这个山野丫头心里想些什么呢?
少年见我半晌不语,满脸得色地说道:“现在才知道后怕,只怕是晚了。不过本公子今儿个心情好,如果你乖乖听话,本公子就帮你化解了眼前这场劫难,如何?”
我诧异万分地盯着他,这小屁孩几日不见,自说自话的本事与日俱进,比起初见面时更加惹人厌烦了。
懒得理他心情好坏,我冷冷开口拒却道:“我命如草芥,只是含章宫里一个下人,怎么好劳烦公子荻费神?请公子回大殿去吧,赏玩歌舞才是要紧。”
他拽着我不放,将那只血肉模糊的手甩得满天飞舞,故意说道:“本公子也想进去赏玩歌舞啊,但是刚才被只小野猫咬了口,如今若是被人看到后问起来,本公子一时可想不出什么好话搪塞过去,少不得供出那只小东西,给大家晚上煮汤喝。”
“你,你,你!”我抬起手直指向他的鼻子,颤声说道,“公子这是威胁我呢?难道公子不知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道理?何况猫肉酸臭,只怕不合公子的胃口!”
“没试过怎么知道,没准本公子还就偏好这口猫肉呢!”他拽着我走下长廊,边走边笑,“今日也不知交了什么好运,既能和公子容亲近,又平白捡了只野性难驯的小东西,本公子运道不错啊!”
我内心狂吐,公子荻简直比公子兰最变态的时候还要更甚几分,难道真是应了那句越美丽的事物毒性越强的俗语!?
他嘴里哼哼唧唧,手劲奇大,拖着我毫不费力地前行。路上遇到丽色宫人,立刻唰唰两眼放光芒,直闪得那些豆蔻年华少女们骨酥魂销掩面而奔,边逃边回头流连地望着他。
这是什么世道啊!变态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一波未平又起一波,我为什么要和这个混帐公子荻扯到一起去!?
他拉着我七拐八拐,拐进一座雅致院落,门外的几个护卫看到他,立刻打开正北面的厢房门,他将我推进房去,转身关上门。
我被他一把甩到案旁,回身怒目瞪过去,他关了门,脸上露出不怀好意地笑容,我的心里立刻七上八下地跳如奔雷。
公子荻大摇大摆地走到榻前,撩起衣摆坐下,神色中示意我过去。我极不情愿地蹭到他跟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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