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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细白的手指轻轻搭在杯盏上,顶着盖头多少阻挡了视线,费姝的手指碰到了一抹冰凉。

    他一呆。

    这明显不是杯盏的手感。

    很凉,触手像是摸到了什么玉质的饰品,但又不是那种完全坚硬的质地。

    费姝不是故意的,甚至面冷的鬼怪也知道对方不是故意的,但就是无法抑制。

    漂亮的杯盏没有着力处,径直向下垂落。

    费姝的眼睛还没亮,已经在腰际被眼力和身手都极好的厉鬼接住。

    费姝失望,这个反应和动作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要是能再慢一点杯子就可以摔碎了。

    但费姝也有点疑惑,这个意外,是因为BOSS看错了,以为他已经把手放在酒杯上了吗?

    【笑死,都是想偷偷摸摸结婚的人了,为什么还这么纯情】

    【让我也摸摸姝宝的小爪子】

    【我也不想被钓,可是这是宝主动的摸摸诶】

    【大BOSS,我问你,你以毫秒计的反应速度为什么慢了这么多】

    【这算冥婚吧……查完资料回来,如果想真正意义上在一起,要真的把另一半弄死才行】

    【啊?真把姝宝毒死留在副本里?】

    杯盏又重新回到费姝手中。

    刚刚缓和些的气氛又凝滞起来,费姝看着已经97%的进度条,决定最后莽一次。

    他不可能喝下这杯未知的东西。

    要在里面的液体快接触到嘴边,也是穆子越放松警惕的时候,趁机使用道具。

    能拖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

    酒红色的液体离淡色凸起的唇珠越来越近。

    蛊惑的猩红和单纯的浅淡,仿佛即将被倾倒浓重颜料的清澈湖泊。

    鬼怪敛目。

    “哐当”一声,杯子被无形的力量从费姝手中打倒在地上。

    但现场费姝和穆子越都露出了怔愣的神情。

    穆子越的反应更快,看向了对面——一个透明的身影正在缓缓凝实。

    费姝看着熟悉的人影,跟着愣神。

    穆子越眯眼,吐出两个字:“时宗。”

    是那个前来调查,但最后死于坍塌意外的高管。

    在穆子越念出他的名字后,时宗的身影彻底凝实在一人一鬼面前。

    从外表上看,如果人死亡后的相貌真的不会变化的话,时宗去世时的年纪要大些。

    革履西装,头发也梳得很整齐,是一看就知道在事业上取得了一定成就的精英人士。

    时宗的视线从地上倒着的杯盏移动到穆子越身上。

    他不是未经世事的费姝,从小见多识广,当然能认出这是什么东西。

    就算不认识,看穆子越这幅做派也能猜到它到底想做什么。

    时宗:“人鬼有别,你没办法把他留下来。”

    意外有人闯进这里,穆子越的脸色很差:“那只是你。”

    临近午夜,穆子越身上长袍的纹路颜色反而更加鲜艳夺目,几乎妖异。

    时宗盯着地上从酒杯中淌出的液体,面色凝重:“所以你要跟他冥婚?”

    真正意义上有效用的冥婚,如果一方是生人,跟穆子越这种强大程度的厉鬼缔结契约,一定会死于横祸。

    真正有感情,与其让生人伴侣死于痛苦的横祸,反而会更加扭曲地,用“更体面”的方式先带走自己的爱人。

    一直安静缩在旁边,只是竖着耳朵听的费姝捕捉到关键词,面色一白。

    冥婚?

    是他理解的那个冥婚吗?费姝光是看那杯奇怪的酒,还有时宗的态度,也该模糊摸到穆子越刚刚的想法。

    可是为什么……

    费姝也反应过来,时宗应该就是之前待在他房间里的“讨厌鬼”。

    当时穆姿月敲门,时宗一直没让他动,可能就是知道外面厉鬼的厉害,不想让他出去,在提醒他,穆姿月其实有问题。

    可是当时一人一鬼无法沟通,费姝一点都没理会到它的意思。

    还以为是在阻拦他求救。

    余光是小新娘亮起的眼睛和探头探脑,穆子越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离开这里。”

    实际上,如果突然闯进来的不是时宗,而是别的东西,在第一时间就已经被震怒的厉鬼碾压成齑粉。

    时宗的死不是穆子越做的,但真要追溯,和它有关。

    穆子越死后为了强大自己,几乎无所顾忌地吞噬各种怨灵和冤晦气。

    它开始根本无法控制自己,更像是被各种冤晦操纵的提线木偶。

    一个痛苦的混沌容器。

    但这个空间中,能无视它进来的也只有时宗。

    时宗没动,面上也是冷漠镇定的模样,其实心中后悔。

    为什么自己之前自恃什么子弟身份,不肯吞噬那些黑气强大自己。

    但它性格沉稳,气质极好,狼狈应对的模样也像是什么落魄贵族。

    在费姝都以为时宗马上要失败时,它突然丢出了一张符咒。

    上面飘逸的云篆异常眼熟,费姝不久前才在卫旭手里见过类似的——

    时宗已经见过卫旭,并且从受伤的道士那里拿到了什么东西。

    这张突然的天雷符对于毫无防备的穆子越显然效果极佳,更何况天地正气本来就是厉鬼的克星。

    解析逃跑路径的进度已经来到99%。

    1938在这时候终于弹出了对话框:【通道解析结果即将完成,按照系统计算,宿主只需要破坏房间中的奇点就能马上离开副本。】

    时宗显然已经到了极限,一直拿着符咒对它本人显然伤害也不小,尤其是使用时符咒的威力完全释放出来。

    它甚至比穆子越先一步到在地上。

    如果不是它身上怨气不重,可能根本无法坚持到这里。

    穆子越身上爬满了紫色小蛇般的雷电,它显然很痛苦,狭长柳叶般的眼睛已经闭上,在麻痹中无法动弹,身上的纹路忽明忽暗。

    但在费姝犹豫看过来之际,它却像是捕捉到了费姝的目光和动作那样,精准地看了过来。

    是黑色的眼睛,里面盛满了柔和。

    好像它的小新娘要对它做什么都没关系。

    费姝胸口一闷,捏着道具的手一抖。

    1938盯着即将蓄满的进度条,出声:【宿主!】

    费姝闭上眼睛错开它的眼神,把手中的道具丢了出去。

    穆子越彻底停在原地。

    半倒在地上的时宗松了一口气。

    一切都要结束了。

    但它很快就发现了异常。

    在玩家道具和天雷符咒的双重作用下,长袍厉鬼的脸上渐渐爬上了雷光,从紫色转变成炽烈的金色。

    仿佛炽热灼烧着的岩浆装进了冰凿的容器当中,下一秒就要迸裂。

    毋庸置疑,不论是谁,不论是什么生物,体内充斥着这种力量都会非常痛苦。

    时宗惊骇:“它失控了!快点离开,它现在不一定有自己的……”

    它也没有想到,穆子越的身体其实这么糟糕,就像混装着各种弹-药炸-弹的军-火库,被彻底点燃。

    时宗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巨大的力道弹到了墙上,重重地咳了一声,然后倒在地上,身形都变得虚幻起来。

    费姝当然也想逃跑,但失控状态下的穆子越,完全不是费姝能抵挡的。

    手中的道具失去了效果。

    穆子越的动作已经失去了最初的耐心,隐隐有些粗暴,但却又不会激烈到弄伤费姝。

    费姝被按倒在略硬的床上,翻肚皮的白鱼一样,只能无助地露出弱点的腹部。

    神智迷失的厉鬼,连终年寒冰一样的体温都开始变化,从冷到热,费姝被摁着的皮肉都一阵阵觉得发烫。

    连呼吸都是热的。

    费姝低低叫了一声,不是疼痛,只是让旁边人的动作停顿了一瞬。

    不仅是手上,穆子越的眼里都像是烧着火。

    不知何时,穆子越手上又握回了那只酒杯,里面的液体随着它的动作晃荡,洒了一点出来。

    恰好落在费姝胸前,还有靠近下巴的位置。

    费姝余光看见,慌忙地仰着脖子躲避,抿着嘴巴,不想那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流进来。

    慌不择路的软毛白雀缩回床上,丝毫不知道因为躲避的动作,自己被看了个干净。

    这种状态下的厉鬼做了一件自己一直很想做的事,它伸手,捏了一下费姝的腰,纤长有力的手,像是在丈量费姝的腰,尤其是随着起身动作略微夸张的凹陷处。

    然后疑惑地侧头。

    黑色的长发随着它的动作垂下,挡在费姝脸侧,形成一个只有两人共同呼吸的小空间。

    费姝腰使不上力,咕唧一声又倒回床上。

    紧张的眼神看看它的手,看看杯子,又看看自己的腰,最后落回它的脸上。

    失控状态下,鬼王的脸又有了些变化,嘴唇是危险的红色,但嘴角唇线又勾勒出一点过度的竹叶青色,并不会让人错认它的性别。

    这让它看起来像条蛇蝎。

    一条咬中了猎物就不会松口,带着剧毒的蛇。

    1938急切道:【宿主。】

    时间到了,它们必须走了。

    离副本结束还有一段时间,但谁也不能保证,这个失控的BOSS不会在结束前毁灭一切。

    费姝也想离开,但他的动作反而吸引了厉鬼的注意力。

    它的竖瞳盯着费姝的嘴,像是在疑惑为什么看起来和自己的不一样。

    费姝紧张地推拒靠过来的酒杯:“我不喝!”

    厉鬼又看了他一会儿,倒是没有生气,却继续把杯子举了起来。

    时宗这时候已经恢复了些力气,强忍着吐血的冲动,看着眼前的场景,发丝凌乱,几乎已经失去了风度:“别碰他!”

    厉鬼都懒得费心转头看他,抬手,时宗又往下趴了一段距离。

    身上像压着一块巨石。

    它看起来想先处理掉这条讨人厌的虫子。

    费姝侧目看到困顿的模样,下意识低声:“……别。”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发出声,声音消散。

    厉鬼却真的停手。

    然后继续举起杯盏——放在了自己的嘴边。

    费姝不敢置信,睫毛一颤:“这不能喝,有毒!”

    厉鬼已经喝完了。

    喉结滑动,饮尽的杯盏随意倒在床铺上,余液染红了一块床单。

    身材娇小的新娘屈着腿被放在床上,压在身下,脸仰着。

    只是一小团,却好像揣了整个世界。

    以往刻意克制自己的追猎者,这次想什么做什么,高挺的鼻梁蹭了下费姝的脸,在他怔愣来不及反应之际,低头含住他的嘴巴。

    先是可爱的唇珠,然后是微肉的唇肉。

    费姝呼吸都停了,被交换的热气弄得面色酡红。

    他被迫含着高大男人的舌头,尝到了一点甜味。

    是甜的,还带着一点醇香,让人想到清新的麦,但又没有酒类的辛辣,纯粹果酒的甜腻。

    是很符合费姝口味的酒。

    被人精挑细选后的,从无数种备选中选择出来。

    没有完全飘散的酒香浮在两人周围,熏得费姝都要醉了,晕乎乎的,踩在云上。

    他昏沉中轻轻推了下身上的人,

    然后想起时宗还在旁边,又惊又羞,眼睛湿漉漉地加大了力道。

    厉鬼喜欢这种感觉、丝毫不想结束。

    它不客气地又嘬一下,下意识去握住费姝推它的手。

    一并握住了一朵花。

    触手冰凉的花。

    对于它,宛如寒铸成的髓一般。

    费姝艰难地被承受着有些过度的亲吻,亲密的距离,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变化。

    力道突然大了些,几近疯狂。

    还咬了费姝一口。

    费姝眼睛都睁大了,里面清清楚楚写满了难以置信喝控诉。

    如果不是不能说话,被亲得有些软乎的嘴巴肯定已经在抱怨:

    为什么还要咬人的呀。

    不仅咬了,还要笑。

    厉鬼拉开一点距离:“我没有骗你吧,里面是没有毒的。”

    费姝呆怔。

    怎么可能下毒呢?

    在一生只有一次的场合。

    在精心挑选的合欢酒。

    对着你。

    穆子越说完这句话,闭上眼睛,在此之前,费姝清晰地那双有些清明的眼中看到了晕染的疯狂和痛苦。

    理智和无法控制想要留下费姝的欲-望,快要把它撕裂。

    时宗知道该做什么,但在穆子越垂头去亲费姝时它就是低不下头。

    它神情也不好看,但还是强撑着提醒:“你的身体快崩溃了。”

    就连穆子越自己都无法控制和预见会演变成什么后果。

    “走。”

    穆子越让出了离开的位置。

    进度已经指向100%。

    费姝已经看见眼前出现了1938给的显眼标志,打破那扇窗户,就能从逃生口离开。

    “我知道你有办法,现在就离开这,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

    实际上,在穆子越说出这句话时,它脸上的裂纹便再次皲裂。

    并不丑陋,在费姝眼中其实很漂亮。

    就像第一眼看见,十足惊艳了他的那个穆子越。

    费姝嘴巴动了下,没说出话。

    只有几步路,他朝着窗户口跑去。

    身上的衣物确实很重,垂坠感让他整个人差点歪了下,然后勉强维持住平衡向前小步。

    穆子越收回手,脑中全是费姝的纤瘦的背影。

    还有欲言又止的红色唇瓣。

    耳边“叮铃铃”的响动声,是它亲手挂在费姝发间衣服上的饰品。

    他鲜活得像一只涅槃的鸟。

    但这只美丽的雀就要飞出它的世界了。

    他们会再见面的。

    可是还会记得它吗?

    有声音这样说。

    把这朵花摘下来,驯养,就放在为他一人布置的温床,日日抬头就能看见,时时就能听见。

    这不是死亡。

    而是新的永生。

    时宗盯着费姝往窗口去,扭头望见穆子越此时的表情,惊骇:“穆子越!?”

    它现在的状态不对。

    为时已晚。

    也无人能阻止。

    黑色的光束,划破了空气,一路带着呜咽朝着费姝的背部而去。

    恍若恒星崩毁时最后的光与热。

    在1938尖锐的系统提醒声中,费姝回头看,柔软的发丝蓬松飘起,摇摆的环佩撞出清脆的响声。

    迎面是刺眼的光,让人睁不开眼睛。

    比清润的饰品更突兀刺耳的是破碎声。

    然后玻璃渣掉在地上,零碎地响了一片。

    主系统通知:

    【玩家费姝,已开启逃生地窖】

    【恭喜您幸存,结算加载中】

    1938的警告声也偃旗息鼓。

    穆子越的确发出了攻击,但这道攻击不是要伤害费姝。

    而是帮他打破了特意加固的玻璃窗。

    毕竟一只笨蛋鸟,自己什么都不会做。

    连通往自由的路线都要由呕血的主人好好规划,生怕它吧自己弄丢,弄伤,或者是……

    再也找不到回来的路。

    为此,溺爱的主人可以尽皆砍伐遮挡城堡的树林。

    只留下那些最小漂亮被喜欢,最有标志性的花。

    错愕精致的回眸已经彻底消失在雾气中,但厉鬼还能隐约看见一个身影。

    影影绰绰的,第一次在求生者副本里撞上它。

    里面有可怜,有狡黠,微弯着在说:

    行行好吧,就放过我这一次。

    它说过吗,除了离开,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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