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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来说，像是回到了刚刚分配到费姝身边时的状态。
程式化、公式化，不管再温和的语言都透着一股生疏。
主系统：【因为情况特殊。】
它没有主动解释是什么原因，如果费姝不问就不会说。
费姝现在更关心的倒不是副本了：【我的系统呢？】
主系统沉默一瞬：【并没有您的一说，所有子系统与宿主的搭配都是随机组合，只是合作关系。】
【任何一方不满都可以按照流程申请更换。】
但一般没有玩家或是子系统会多事，毕竟无论是哪一个都没有区别。
主系统的意思是……要给他换系统吗？
可是他明明没有投诉过。
他相信1938也没有。
1938帮过他很多，多到费姝都害怕。
连笨蛋宿主都能够察觉，那些事情已经超越一个客服一般的子系统，能够做的一切。
1938并不是单纯的子系统，它在费姝这里是1938。
主系统突然出现，甚至取代了1938的部分功能，是不是被……
费姝甚至不敢往下想。
费姝不说话了。
主系统新弹出来消息也不愿意看。
主系统在惊悚游戏的主世界中，甚至能够称得上全知全能。
寻常的面板、摄像头甚至是机器都可以成为主系统延伸的感官，但它平常并不会产生窥探或是了解的意愿。
但现在它能很清楚地看见费姝在难过。
这种难过还是因为自己。
费姝不看消息，主系统只能语音：【没有。】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费姝一愣。
主系统：【没有更换你的系统，只是有些事情由我说明更合适。】
主系统的声音……跟费姝之前想象过的并不一样。
费姝直觉如果真的有性别，这个被无数玩家敬畏和警惕的主系统会是男性。
听完它的解释，费姝稍微提起些精神。
总不会骗他吧。
主系统来骗他一个籍籍无名的玩家，好像也没办法得到什么。
费姝：【所以我为什么会提前进入副本，又是你来通知我？】
主系统：【特殊副本有特定的开启时间，难度增加，奖励也会更加丰厚。】
【您提前进入副本是系统综合测算后得到的结果。】
其实也不差几天，费姝并不是很介意提前进入副本。
但他有点担心主系统口中的“难度增加”。
费姝：【可以不去特殊副本吗？】
他听说过，这种副本的随机性更强，基本没有可总结的套路，需要玩家很强的临场反应能力。
主系统：【您可以选择在今天晚上或是明天进入副本。】
这就是不可以了。
费姝挣扎了下：【还有一个问题，那我的技巧测试怎么办？】
目前的副本水平，大家都已经有了测试等级。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介绍栏空白一片，费姝觉得还不如挂一个有点丢人的等级。
主系统：【已解决反馈问题。】
解决了？
可是他身上什么感觉都没有啊。
费姝小扇子样的睫毛抖了抖，低头左右看看自己。
主系统好像在沉默。
它好似出乎寻常的耐心。
只对于费姝。
费姝的面板被操纵着打开，下滑到等级评测一栏。
不论是文字还是图像，显示都是未知。
主系统：【从其他玩家的角度观看您的面板，都会显示已隐藏。】
费姝快乐地点点头。
比随便挂个等级上去的效果好，其他玩家都会觉得他是用了什么隐藏等级的道具。
会多出几分忌惮也说不定。
主系统好像……比他想象中要体贴一点点。
费姝：【那1938……】
它好像不太喜欢费姝一直提到这个子系统，快速回答：【在您进入副本后。】
主系统：【您还有问题吗？】
费姝不太能搞懂这个性格阴晴不定的主系统。
强大的AI都是这个个性吗？
费姝：【没有了。】
不出意外的话，费姝决定晚上就进入副本。
他这几天精神一直很好，不需要再多做休息。
主系统消失得悄无声息。
费姝都找不到它存在或是不在的区别。
在晚上进入副本前，这几天一直鲜少露面的叶茶闻突然找到了费姝。
叶茶闻不知道在忙什么，这次见面有点疲惫，语气夸张：“哇，怎么我一回来小姝就要离开了，都要伤心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虽然这么说，叶茶闻脸上都带着笑，好像并不是很惊讶或是奇怪小漂亮提前进入副本这件事。
知道叶茶闻在开玩笑，但费姝还是抿出两个小窝，很认真地辩解：“没有不喜欢，只是恰巧要离开了。等我回来我们也可以一起吃饭。”
叶茶闻：“好的，等你回来。”
费姝对上叶茶闻的视线。
阳光长相的英俊少年，现在看他的眼神有点不一样。
费姝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自从叶茶闻接触过那朵冰蓝色的道具花朵后，费姝偶尔就会发现自己在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着。
但很快又会消失。
就像是风吹过的错觉。
费姝已经点了进入副本的选项，在等待时间中正在检查自己的道具情况。
好在虽然1938暂时无法工作，但小白还在。
能多少给费姝的准备提供一些意见。
叶茶闻此时已经是惯常笑眯眯的模样，突然靠近费姝：“偷偷告诉小姝一个秘密，在你要去的特殊副本里，有我们的一个队友。”
队友指的是暴君榜上的一个玩家。
费姝呆一拍，抬眸，表情震惊。
他都不知道该先惊讶，叶茶闻已经知道了他接下来要去的副本，还是在特殊副本里有一个公会玩家这件事。
费姝：“他在副本里吗，是要跟我一起进这个副本，还是一直在里面？”
费姝也觉得自己说的第二个可能太异想天开了些，但叶茶闻话里话外，分明是这个意思。
叶茶闻笑笑，算是肯定了费姝的猜测——
有一个暴君榜玩家，在那个特殊副本里已经待了一段时间。
费姝有很多问题想问。
副本结束之后，无论什么状态，通关与否，玩家不是都会被清退吗？为什么那个玩家可以一直待在副本当中。
他是什么身份？
他叫什么名字？
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
还有叶茶闻又是怎么知道的。
但系统发出了提醒，准备时间过去，玩家就要进入副本。
叶茶闻凑近费姝，最后交代一句：“你见到他会知道的，他会帮你。”
“这次可能跟你之前进过的副本都不一样，但没关系，做你想做的事情。”
费姝惊愕地看向叶茶闻：“那他……”
系统的机械音：【正在进入副本……】
叶茶闻把手指竖起轻轻搭在费姝的嘴唇上：“嘘。”
“这是秘密。”
系统：【祝您游戏愉快】
低低的声音：
“他心眼很多。”
“是个病秧子。”
这是费姝进副本前最后听叶茶闻说的话。
这个形容词。
嗯……果然，这个公会里，大多数玩家之间的关系都不太好吧。
*
高穹顶的建筑，空旷得一点细碎的声音都会被放大传响。
这是一座由深灰色石头垒起来的教堂，每一块石头的形状都刚好，连接的地方几乎看不见缝隙，平滑得像是已经经过几百年时光的打磨。
在这个出行最快都靠马车的时代，这几乎是人力所不能及的领域。
事实上，这的确是一座神迹。
这座神殿供奉的是至高神明——光明神。
信徒皆以能够亲吻神殿附近的地面为荣。
现在神殿中正在进行一场选拔。
将要选出一位圣子。
几乎所有对光元素亲和力最高的年轻人都已经集中在这里。
祈求神的赐福和怜悯。
神殿正殿大厅地面上摆放着白色纹金的软垫，圣子候选人都跪在软垫上，低头等待着。
这是盛大的仪式，宽容公平的光明神不会因为出身区别对待任何一位信徒。
只要通过选拔，无论是谁都可以接受光明神的考验。
生活优渥的贵族、窘迫的平民、教廷传承的神职人员。
人数并不少，出于光明教廷形象的考虑，能在这里的候选人都相貌出众。
但无论是一旁的神职人员、观礼的贵族，更甚至同样的候选人，都无法按捺地将目光投向同一个方向——
那里有一名少年安静地跪着，略微阖着眼，仿佛在虔诚地祷告。
单单只从外貌上说，甚至是对神明有些许不敬的想法，少年像是某位神明在人间的化身。
银白色的头发披散着宛如倾注了星光。
皮肤比最好的象牙收藏还要白皙光滑。
嘴唇颜色仿佛抿开了贵族妇人们最追求的粉蔷薇花汁。
碧绿的眼睛偶尔静谧专注地看着某人，令人联想初春的叶芽、深夏的湖泊、末秋的天堂鸟。
或是深冬来自遥远东方，被主教用神力珍藏在温室中的西神梅。
不管外界有再多的目光，少年都很安静地跪坐在软垫上，细密的睫毛偶尔轻颤。
让人不忍再用视线打扰他虔诚的信仰。
连阳光都格外眷顾他，透过印着浮雕的窗玻璃洒进来只青睐他一人。
宛如神明手中漏下的光影，使他一举一动都带着神性。
即使他的出身不高，并且有个略有些古怪的名字，也并不影响人们对他的喜爱。
“shu？”一位装扮得体的年轻男性贵族点点头，在神职人员不满的视线中对同伴道，“我已经开始喜欢这个读音了。”
费姝这个时候，其实不是别人想象中的虔诚淡泊，只是有点粗神经。
在想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没在注意别人看他的视线。
费姝在跟自己回来的子系统嘀嘀咕咕，并且很紧张：【祈祷？可是我根本不会祈祷，也不是教徒。】
【乐】
【白毛老婆，我的，我的，呜呜呜呜，你们都不准看，不准看（发疯）】
【笑死，光从外表，谁能看出这是个脑袋空空的笨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