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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来记录圣子头发颜色的变化。
只有贴身侍女足够敏锐才能察觉到这样的变化。
有些走神的维罗妮卡装进圣子干净的碧绿色眼眸里。
像暖汪汪的春湖。
费姝眨眨眼：“没关系，我自己可以再清洗下。”
维罗妮卡不动声色，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当然，我会为您准备最好的发膏。”
门口的传唤打断了费姝去沐浴的准备。
黑衣神官：“红衣主教询问，现在舒亚圣子是否有时间。”
费姝瘪嘴。
虽然最后只是虚惊一场，但事情本来也是加尔文挑起的，他这么小气巴巴的人，当然会记仇。
但费姝也很清楚，他现在还不能明面上不管加尔文的传唤。
维罗妮卡见状，想给圣子再换一身服饰。
圣子现在身上穿的并不是不得体，只是更合适的选择如此。
这会给红衣主教留下更好的印象。
但费姝婉拒了侍女长的好心。
费姝：【这次不换了】
早知道的话，费姝上次去见加尔文都不换。
维罗妮卡顺势收回手，没有多劝。
费姝走出殿门，出乎意料，看见了海曼那张冷峻的脸。
男人高大的身形即使静默地站在走廊中也非常有压迫感，像座蛰伏的山。
石心骑士低头，如实交代没有隐瞒：“在处理反叛的神官。”
仅仅是这么一句话，漫不经心的语气，都带着抹不去的锋锐。
费姝：【袜。】
听起来就不太温和的样子。
而且也不像是他能细问的内容，费姝得到一个这样的答案就不再追问了。
费姝：“你最近还有其他的任务吗？”
海曼行礼，跟上费姝的步伐：“这次是以前遗留的任务，以后我只会是您的骑士。”
实际上，石心骑士有过后悔，太过放任那些逃窜的苍蝇，导致这次没有时刻跟在圣子附近。
见缝插针的东西太多了。
“我会守卫您的安静。”
费姝还想说什么，看到海曼眼底的冰冷，鼻尖隐隐还嗅到一点血腥气，就怂怂闭嘴了。
费姝缩缩脖子，其实有点庆幸。
还好海曼没有跟着他去，如果当时眼不着沙、疾恶如仇的石心骑士在场，在检测出黑暗元素的第一时间，即使是他的骑士，说不定也大义灭亲就抽刀把他呱唧解决了。
路上，圣子还见到了不少刚刚从红衣主教殿中出来的神官。
一部分是之前支持过信仰测试的神官。
尽管舒亚圣子的态度比较之前没有什么变化，但他们在行礼之后也忍不住回避了圣子的目光。
脖子上戴上了枷锁，不再能像之前一样坦然地面对圣子的亲和。
跟作出决定之前预计的恰恰相反，红衣主教加尔文并没有对“支持”他的神官和背后的势力表现出什么额外的友好和倚重。
反而降下了不大不小的“惩罚”。
当然不会是什么皮肉之苦，只是比平常更繁琐的任务，多少会让他们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足够的放松时间。
会疲惫，但多多少少能消减这些黄衣神官持续到现在的歉疚和愧怍。
他们背离了自己的纯粹，差点向世俗妥协。
也辜负了圣子之前的信任和友好。
比起这是一次对圣子权威的打击和削弱，这次加尔文主教的行为，更像是在为他们敲警钟。
也许这位心思琢磨不透的无冕教皇，这次是真的在着手培养圣子成为自己的继任？
如果真的是这样，即使再多加一段时间的“惩罚”他们也心甘情愿。
1938冷眼旁观这些神官行礼：【是之前支持信仰测试的神官。】
小白对着其他人并没有对着主人的好心和好脾气，也懒得多解释这部分神官在表示支持后有所犹豫和后悔，在看到黑暗元素之后也没有马上对圣子产生恶意，甚至有辩解的言论。
不过令人好奇，一个死死坚持测试圣子，明显表露出对圣子不喜的神官都没见到。
加尔文会怎么处置他们？
费姝当然也认出了他们，看着这些老人们脸上的忐忑，纠结下，默默叹气。
知道这些都不是普通的老人，是资历极深的黄衣神官，但费姝还是无法狠下心。
圣子敛目，双手上翻示意他们起身：“请起来吧。”
他掌心中有柔和的金光，绽开的模样仿佛花开。
这些金光驱散了神官们身上的灼痛。
之前费姝周边跑出去的黑暗元素，不知道为什么，跟长了眼睛似的，就喜欢盯着这部分神官攻击。
但谁也无法说什么，毕竟在场没有人能控制这些黑暗神力。
只能自认倒霉，可能就是黑暗元素亲和力太差。
也是……诋毁我神和圣子的报应。
伤势都不算严重，只是被神力腐蚀的伤口从慢慢驱散黑暗神力到痊愈，还要被这么很久。
意识到舒亚圣子做了什么，感性些的神官眼眶都略微湿润。
费姝手足无措，治疗这些神官也并不是为了他们的感激，不擅长应对这样的场面，白皙的脸飞上红色。
僵硬地接受了部分感激，几乎算得上落荒而逃。
石心骑士将一切看在眼中，长腿迈开几步跟上了圣子。
逐渐靠近主殿，费姝白皙的皮肤才恢复正常。
门口的侍从朝着圣子行礼：“请您再等……”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大门再次打开。
出来的神官也是熟面孔。
马洛神官。
他的神情和仪态都不算好，虽然更换过衣服遮住了身上黑暗神力造成的焦黑色痕迹，但脸上甚至还有无法被掩盖的褐色。
像是预示着什么的丑陋痕迹和印记。
马洛看到圣子，并不像之前的神官那样表现得有愧疚或是反省的意思。
费姝敏锐地捕捉到面前这个黄衣神官的不友好。
他也看见了马洛脸上显眼丢人的伤口，但显然没有滥好心到去主动为他治疗的程度。
马洛看着风光依旧的圣子，神情不自然地扭曲下。
费姝被他的眼神看得不太舒服。
石心骑士突然上前一步，挡住了马洛的视线，冷冷道：“行礼。”
马洛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海曼已经没有再说第二遍的耐心。
连等在门口，属于马洛的骑士都没有反应过来，“咣当”一声，之前表现出不尊敬的黄衣神官已经跪在了圣子面前。
海曼利落地踢了马洛的膝盖，让他被迫下跪行礼。
随即抽出佩剑，斜指在地面，拦住了旁边刚反应过来、马洛骑士的前进道路，保证圣子绝对不会处于任何威胁下。
至于马洛和其他神官，这种身体素质在身材修长的骑士面前，来多少能瞬间捏死多少。
海曼：“这是对你不敬的惩罚。”
按照教廷的规矩，所有神官面见圣子和教皇都应该跪拜，只是光明教廷有仁慈怜悯的精神，费姝作为新来的圣子并不了解这些，即使知道，也不会苛求这么多。
即使是之前祈祷的贵族和最底层的侍从们的跪拜礼，圣子都宽容地免除了。
但圣子宽容，显然并不代表就没有这条规则。
也不代表他的骑士宽容。
费姝：【……】
他现在相信，这位石心骑士第一次见面嘲讽说教训他，一点都不是开玩笑的了。
黄衣神官，说打就打。
海曼显然没打算就如此结束：“向圣子道歉、问安。”
还跪在地上的神官没有说话，这次倒不是故意的。
马洛一向疏于锻炼，膝盖陡然磕在地上，痛得脸色扭曲，说不出应答的话。
马洛的骑士担心冲撞圣子，更加打不过石心骑士，只能干站在一旁流汗。
最后是圣子开口当了红脸：“这次就算了。”
费姝还担心石心骑士连自己的面子都不给。
意料之外，海曼没有犹豫地收了剑，放那位可怜的骑士和旁边的神官去搀扶马洛。
表现得完完全全就是一位忠诚的骑士。
一把开刃的剑，剑尖指向圣子的对立面。
只被圣子柔软的手握在手中。
海曼居高临下，甚至没有因为马洛的咬牙切齿和怨毒的神情出现语气和态度上的多余变化：
“如果再有下次，我会直接判处你对圣子不敬。”
“以我之剑，即刻处死。”
马洛收敛了神情。
他咬牙，也知道海曼并不是说说而已，他敢说就代表他真的敢做。
【好，我的好大儿，坏脾□□狗从不让我失望】
【狗勾才不是贬义词，妻奴最好了！】
【安全感给到了】
【是谁爽了，我姝宝可是圣子诶，一个小小神官你在装什么】
【呜呜呜，我也想做老婆的方天画戟，这样姝宝就可以握住我的戟把了！】
【？】
【裤子】
【把震撼和感动还给我】
马洛忍耐着疼痛，把整套面见圣子的完整礼仪做完，才在旁人的搀扶下慢慢离开。
费姝正襟站在原地，偷偷用自己的余光去瞟海曼已经收回去的佩剑，还有他硬挺的侧脸。
确、确实有点帅。
也很解气。
费姝觉得自己进副本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也没有干坏事，至少现在还没有。
之前突然被神官们这么对待和怀疑，说没有委屈是不可能的。
加尔文已经做好面见圣子的准备，进去之前，圣子悄悄朝自己的骑士眨眼睛：“谢谢你。”
刚才面对剑尖和法杖都一副无坚不摧模样的骑士，这时候脖子微僵，生硬地点了下头。
刚刚舒亚……笑了。
跟以前那种表面上的笑容不同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