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平波方才哭的着实卖力,眼泪刷刷的掉,脸上的面脂早冲的没影了。
    乖乖的接过盒子,挑出面脂在脸上涂了一层。
    古时的生活太苦,她原先在家里时,一道冬天,两坨高原红。
    唯有今冬,上好的面脂培着,十五岁的年纪,细细嫩嫩的好似剥壳的鸡蛋。
    美人靠钱堆呐!
    待管平波收拾停当,练竹也转了心情,方喊掌柜拿几块皮子来瞧。
    此时的裘皮,与后世大不相同。
    后世都是已做好了的成衣,而此时却得自家在皮铺子里挑好,再送到绸缎铺子叫裁缝做。
    甚至有时候绸缎铺子也没有合适的裁缝,便得扛着皮子缎子往裁缝家去。
    原生态的裘皮有一股味道,做成衣裳了不显,可身处裘皮铺子里,便有些刺鼻,不过此时的人都不甚讲究,依旧饶有兴致的在铺子里挑货。
    管平波不当家,只管伸手戳着各色裘皮玩。
    戳一回感叹一回,手感不行啊,本土的狐狸毛太短了,又粗糙,远不如丹麦狐狸。
    硝制的方法也不好,堂堂狐狸毛,摸起来竟比不上濑兔的,至于兔毛的……管平波只好说怪不得红楼梦里有银鼠有灰鼠有狐狸毛,就是懒的写兔毛了。
    且本土的兔子多半是灰色的,一件小白兔的都没有!
    珊瑚几个丫头叽叽喳喳的陪着练竹挑拣,细数着好坏。
    练竹一抬头,见管平波已跑去摆弄店家糅皮的家伙了,顿时无语,与珊瑚抱怨道:“她就没有一刻坐的住的!”
    雪雁抿嘴笑道:“婶婶替她挑了吧,我前日问她,她还说棉的就够使了呢。”
    珊瑚走过去,直把管平波拽了过来道:“祖宗,求您老略上点心!
    再冷下去棉衣是够使,可棉衣裹成了球,我看家里来了人客你有脸出来!”
    管平波实不知练竹打算在她身上花多少钱,才故意装熊孩子的。
    要她选,她怎么选?跟着窦宏朗出来倒还能张嘴就说要狐狸皮的,当着练竹,多少得收敛些,只好装作不懂,为难道:“我就认得兔毛,要不做兔毛的?”
    家里的妾倒是真只有兔毛的,嘴里再管正房叫姐姐,子女再管小老婆叫小娘,也改变不了实际地位乃主奴是事实。
    加之公中做的裘皮衣裳少,各房主母自己拿钱添上,得脸的方可再得个兔皮,旁的想都别想。
    却是昨日管平波公然在肖金桃处说有了孩子自家不养的话,夜里就传到了练竹耳里。
    练竹也想敲打敲打胡三娘,加之今日又怜管平波之身世,因此十分大方的道:“公中年年都做,人人都有好几身,独你只有一套,万一泼了茶水,都无替换的。
    就再给你做一件兔毛的大衣,一件斗篷。
    顺道添上一件貉子皮的大衣,好出门待客穿。
    你觉得如何?”
    珊瑚听见貉子皮三字,整个人都怔了。
    貉子皮略逊于狐狸皮,却便宜的有限。
    不由连看了管平波几眼,心里觉得自家婶婶太心软了些!
    管平波不大懂此时的裘皮行情,却能看到珊瑚异样的神色。
    深知恃宠而骄最是作死,尤其是来自大老婆的宠,更要谨慎。
    便笑道:“我不要那么多大衣赏,我又不出门。
    我往常听人说什么水洗羊皮最好,姐姐替我做一件羊皮比甲,又暖和又方便,好不好?”
    练竹对珊瑚笑道:“看看,还只想着玩。
    你竟是白拉她过来了,且放她去耍,我替她挑好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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