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月初,每半个月一次的集市已经非常热闹了。
    一位叫黄宗钦的玩家“发明”
    了飞梭,传统的布梭只是个菱形的木头,靠手劲在布的经线里丢来丢去,从而织布,因为摩擦系数大,速度慢,而且丢不远。
    这种梭子就不一样了,它里边凹槽,凹槽中带有小轮子,小轮的两端装上弹簧,在织布时只要按住小轮稍微用劲,就可以使梭子可以极快地来回穿行,省力不说,速度也快,布的宽度也可以提高。
    黄玩家因此扩大了产能,招来更多的织女,给她们发工钱,并且组织商队,在上党地区购买麻料。
    和粮不同,麻是一种常见的野生植物,可以直接采割,在饥寒横行的并州,只要一口粮食,就能在外地换来十斤麻料,不但没人有意见,反而是让人尊敬的善行。
    他们挖了巨大的麻池,用水沤浸一个半月,然后用河水将麻茎洗净,然后拖到炼焦炉附近用余热烘乾,再用滚筒把麻茎中的脆木质压碎,把麻纤维分离出来,木质碎片和断掉的细纤拉去造纸,纤维梳理后,就可以用水力纺纱,然后飞梭织布。
    标准化规模化的纺织厂就这样建立起来,大量廉价的麻布供应市场,民众们爆发出极强的购买热情。
    这件事的直接变化就是女工们在家里的地位直线上升。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炼焦坊、烧瓦坊、陶瓷坊,潞城人的生活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改善。
    魏晋时的小农们一直生活在物质匮乏的怪圈里,他们收入的大部分都被上层收走,剩下的物资让生活经不起一点波折,而工坊的出现,让他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一个陶碗、一套木桌、一件衣服、一把镰刀、一处可以不漏雨的瓦屋、一处可以磨粮食的磨坊、榨豆子的油坊……
    每一个小东西,都可以省下一点时间,让日子过得好一点,而这些零碎的东西加上,便能与稳定的生活一起,成为一种叫希望的东西,让人的整个精神焕发起来。
    衣食足而知荣辱,仓廪实而知礼节。
    当衣食足了,庶民们计较起来,也不会太过,摩擦纠纷就更容易劝慰。
    日子好了,农人们就会畏惧律法,害怕因犯事而失去现在的生活。
    一年不到的时间里,这样的改变,让流民们不少都有一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
    而亲手造就这一切的玩家们,心中也是激情澎湃,走路都带着风,飘如云端,走在集市里都会被感恩的农人塞鸡蛋和窝头饼子。
    这种成就感,是在任何游戏里都体会不到的。
    而钢钱已经被潞城人完全接受了,使用范围甚至已经蔓延到整个上党地区。
    目前没有私铸的,因为这铁币太容易看出假的了——拿外地的铁刀砍一下,铁刀劈开的就是□□,铁刀卷口了就是真币,后世技术天堑就是那么牛,不服憋着。
    -
    而真正的交易大爆发,还是在五月下旬,早麦收获的时候。
    冬天修筑的堤坝抬高水位,在春天麦苗返青时充份灌溉了农田,在肥料、水渠和田间管理的双重攻效下,去年冬麦得到了让农人们难以想像的大丰收。
    魏晋并州的亩产粟米只有三斛,也就是约二十升,换算下来的产量是八十斤,而小麦产量略高,四斛,有一百斤。
    可这次,潞城的小麦中,几亩肥沃的上达到了两百四十多斤,下田也有百来斤,平均亩产达到了一百八十多斤,对这些农人来说,这是罕世未有的大丰收啊。
    整个潞城都沉浸在丰收的喜悦里,那些新来的、种春麦还没有收获的,看自家青苗的眼光也是火热的,那是光是想着就能上头的幸福感。
    所以,除了十分之一的租子上交外,魏瑾另外设了收粮站,用钱购买农人手上的粮食。
    同时招集人手,修筑粮仓。
    有了粮仓,军队才能拥有远行的能力,否则就会像流民军一样,依靠抢掠为生。
    同时钱币换粮,也可以盘活经济,改善生活。
    种田可以温饱,制造业却可以提升整个世界的高度。
    农人们饿的日子过惯了,开始没有怎么想买粮,都各家存着粮,就怕又来一场饥荒,敢动这心思的,都会被训斥为败家崽儿。
    可是总有那么一两个人,卖了粮,买了布,买了小推车,娶了媳妇,每天农活做完,就让媳妇坐在车头,他推着独轮车,合合美美把家还。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