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沏了一壶茶,轻轻抿了一口。
    疏影在一旁喃喃,年宴快到了,小主有何打算?
    放下茶杯,轻言“还能有何打算?这几天多练练古筝,年宴上找找时机罢了。”
    听罢,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将纸笔收起。
    站在窗前,望着空中孤零零的一轮弯月。
    良久,才回到椅上,取出一本书细细翻阅起来。
    暮晨而起,莞修仪裹了袄子彳亍探了熟睡人儿,转身出閫。
    院中银装素裹,空中飘着雪花,小小的白羽毛,更似吹落的梨花瓣,零零落落,倒是佳景,一院花草早已褪了那层繁丽,如今不过只剩的枯枝败叶。
    早时换了花草,择的便不耐冬寒。
    我并非爱冬之人,却是喜得“疾风知劲草”
    眼中反是另一副景色。
    没有御花园依旧生机盎然,没有漪梅园一片繁花似锦——却也应了心。
    旁媵端来温水,执起轻呷润喉,睨院中打扫媵女,悠悠启言,“吩咐下去,院内只需扫了落花草台阶上雪儿,旁的留着。”
    人儿应诺端盏而离,下阶彳亍,花盆底压雪,咯吱声零碎,徐徐至荫翳下入座,石椅微凉,捏帕掩唇轻咳,这身子倒还着了凉儿,央人去太医院寻人拿些药儿,微染风寒,想必几日便好,倒怕染了渁儿,那小身子的,怕是更重。
    身后树上枯叶徐落,悠悠然然缓缓飘落,抬手接了一片,转而搁桌,再美之物总有飘落枯萎之时——垂眸默然。
    倏尔起身,静立许久,转而入殿。
    褪了袄子,接过温水轻抿,微冷身子渐暖,转身寻一书册后遂上了暖炕。
    琉嬅在旁添着炭火,囔囔道着清娆来禀事儿,闻得槿儿安好,亦方安了心。
    媵女复端几盏梅花入殿搁置案上,淡淡央人拿些兰花养着。
    春秋夏时兰花养在屋外,如今冬日亦是得养在屋内。
    一殿沉静,只余炭火呲呲声与那翻书声儿。
    良久耳畔哭闹声起,不必多想便知是那小人儿醒了,搁了书册转身寻人。
    数月,恍如隔世。
    回想初入宫之景,绿树红墙,大雁鸿飞,如梦般。
    一波波新人入宫,想我虽入宫一年余得一才人,却未受过恩宠,后宫之人怕是皆拿我作笑柄罢。
    殿中冷气环绕,宫中之人最会欺软怕硬,那黑炭也苛扣无几。
    不单是诗晓受欺凌,我亦是。
    年宴临近,却成我唯一机会。
    舒穆禄兰卿施粉黛,点朱唇,轻一曲“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乡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着处。”
    凄惨笑,葬花吟,我便是那残花罢。
    婢女见窗外梅花盛开,忆起一事,见小主已然入睡,便不打扰。
    看窗外梅花盛开起身向那漪梅园走去。
    走了段路,见手中无篮,不由责备自己粗心。
    回殿取篮。
    取篮之后又去漪梅园。
    见一抹倩影,细看,原是悦贵嫔娘娘宫中的翠果。
    那小婢女微微福身“翠果姐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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