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回到了玉佩之中,元熙帝的声音也仿若在他的耳边响起。
    谢盏想到了多年前,元熙帝醉酒之后,抓着他的手喊‘阿休’的时候,也是这般深情。
    那时,人人都说帝后情深,皇后之死对元熙帝打击太大,他不曾好眠,吃得也少,整个人迅速瘦弱了下去。
    整个后宫费劲心思便是想要他心情好一些,许多言官也上奏请皇帝广纳后宫。
    然而,元熙帝依旧是过着苦行僧一般的日子。
    朝臣忧心,然而,帝后情深的佳话还是传遍了天下。
    谢盏也是有些艳羡的。
    当元熙帝醉醺醺地拉着手喊他‘阿休’的时候,从他那双充满了痛苦与思念的眼中,谢盏也知道了元熙帝对皇后的深情确实如传言的一般。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有一日元熙帝会这般失魂落魄地喊着他的名字。
    —元熙帝也是喜欢他的吧。
    但是为什么不早一些呢?为什么不对他好一点?为什么不总要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是谢芝兰的替身?
    若是对他好一些,或许他会忘记桓凛的吧。
    等旧朝覆灭,他与元熙帝一起去死,也好过这般凄凄凉凉。
    不过都这般时候了,想这些也是当玩笑想了。
    殿里的灯未灭,桓凛直挺挺地坐在那里,灯光摇曳,他的脸似乎蒙上了一层白光,看起来阴测测地。
    谢盏在玉佩中,看到这一幕也难免吓了一跳。
    夜间很冷,房间里也没有烧炭,桓凛便只着白色单衣,显然是半夜惊醒的。
    “李得清!”
    桓凛叫了一声,外面守着的老太监连忙走了进来,跪在地上:“陛下有何吩咐?”
    “去颍川王府,将颍川王画的那些画全烧了,另外,将他府里所有的纸笔墨全都收了,不准他再作画了!”
    老太监连忙离去。
    谢盏看着桓凛的脸,却不知道他这般执着是因为什么?
    因为他们的那段过去?当然,并非因为爱,而是因为占有欲。
    天渐渐亮了,这一日,谢盏都有些心不在焉。
    “陛下可是有心事?”
    寂静中,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谢盏转头看去。
    桓凛在下棋,而他对面坐着的是一个穿着青衫,戴着诸葛巾的年轻男子。
    那男子看似清澈如水,实则复杂难懂,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眼中却带着冷意。
    “夜里风大,不得好眠。”
    桓凛道,手中的黑子也终于落了下去。
    “陛下可是觉得后宫空落了一些?”
    宋砚突然道。
    桓凛的手顿了一下,暗沉沉的眸光盯着宋砚。
    “宋卿可是觉得阿锦太过劳累,要替朕管起这后宫之事?”
    桓凛道。
    宋砚的白子落了下去:“阿锦如臣亲妹,不过这倒是其次,只是臣近日里得了一个妙人,私以为可以与陛下解忧。”
    桓凛握住棋子的手紧了一些。
    桓凛此生最恨受制于人,但是偏偏宋砚说出了这样的话,他还奈何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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