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子大的雨点狠狠地砸下来,谢兰生又没地儿躲,只能一边抹脸,一边玩命儿蹬。
    因为隔着重重雨幕看不分明前方景象,到某个地儿,谢兰生只听见耳边传来“砰”
    的一声巨响,他的屁-股剧烈一震,接着车子猛地顿住,车把一歪,他连人带车“哐当”
    一下摔进水里,万分狼狈。
    “我艹……!
    硌石头上了!
    !
    !”
    他眼一闭,受着冲击,也受着水花。
    他刚开始没啥想法,好一会儿才觉得疼。
    雨很大,又是土路,谢兰生在泥汤里被自行车给死死压着,只能看见后轮空轮还在兀自呜呜地转。
    他衣服裤子全都脏了,有点懵。
    他动了动,抽出腿,爬起来。
    因为穿着短袖衬衫胳膊肘儿已经破皮了,在地上磕的,血糊糊的一大片儿,伤口附近有肉、有血、有土、有泥,全搅和在一块儿,触目惊心,特别麻。
    小臂也是被蹭了,有斜斜的一片擦伤。
    “我艹……”
    他看了看衣服裤子,翻开手掌挡在额前,一瘸一拐,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感冒药、桃酥、香烟。
    他把塑料兜挂在腕上,拧干衣摆,拿出桃酥,用衣服角抹掉盒上的泥点儿和水点儿,接着又擦香烟和感冒药,都收拾好了才扶起自行车重新上路了。
    他伤口疼,有雨更疼。
    头发贴在头皮上,衣服裤子也贴在身上,特别不舒服,他奋力地踩自行车。
    中午,当谢兰生推着车子终于走回盱眙村时已经累得要虚脱了。
    这里天空重新放晴,他推着车,迈不开腿儿,全靠一股力气撑着,一步一步挪回屋子。
    终于啊……累死了……不过幸好是回来了。
    他拎着药,还有桃酥和555,推门进去,叫:“囡囡,我买了药回来了!
    还有大经哥、继先哥,我给你们带礼物了!
    快出来看!”
    然而跟他想的不同的是屋里空空如也,谢兰生都有些愣了。
    好奇怪……
    只有一个欧阳囡囡窝在床上沉沉睡觉,莘野、助理小红小绿、摄影师罗大经、录音师张继先四个人全都不在。
    而让兰生更奇怪的是,所有器材,包括摄影器材、录音器材,也都不在了。
    今天没有拍摄任务,按理说,就算出去研究取景也不至于一样不落连麦克风都要带着。
    他们几个干什么呢?没有导演就拍摄吗?
    谢兰生把东西一扔,出门,喊:“小红!
    小绿!
    莘野!
    大经哥!
    继先哥!
    嘛呢?你们在哪儿?”
    他一边走,一边喊,走到村子最里面时,终于看见小红小绿还有莘野三人一起转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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