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容貌坚毅,身骨强壮,只是肤色太白,头发灰黑,却是一张年轻的面孔,他是西凉王朝的六皇子扶风。
    绯衣人回首,唇角勾起一抹惑乱众生的笑,他眸深似海,流光曜曜。
    扶风一瞬恍惚,他忆起很小的时候的一些往事来。
    国师言女皇第七个孩子会是女儿,于是女皇在孩子未出生时便赐名华胥。
    华胥,上古之神,伏羲氏之母,便是天地万物之母,可见昔时女皇对阿七寄予了厚望,可谁曾想到第七子亦非女儿,于是国师在算错后,自封祁连山寒冰台,再不出世,没有国师的约束与指导,女皇的脾性也在一日一日变得愈加暴躁了。
    小时候的阿七便是一袭绯衣,他会梳着女子的发髻,头带步摇,他衣着华丽,他不苟言笑,常常与宫人女官们疯玩,却让扶风感受到他比自己更加寂寞。
    寒风拂面,扶风清醒了一些。
    “六哥!”
    那人弃了酒瓶甩了剑朝着他走去。
    扶风张开双臂,那人也坦荡地张开双臂。
    “阿七,外面风大进营里去吧。”
    扶风说道,接下身上的玄色披风披在绯衣人身上。
    华胥被扶风扶进了营帐。
    绯衣男子已是酩酊大醉,嘴里却依旧唤着:“六哥,给我酒……”
    扶风被他折腾地半死,又是吐在他身上又是吵着他要酒的,他可从未见过这样的阿七呢。
    扶风将慕七扶着躺在榻上,又取来温水给他洁面,他凝着华胥皱起的眉不禁眉头也深深皱起。
    阿七,你可有心思?
    许久,榻上醉酒的男子依旧半昏半醒着,手边的东西都被他摔在了地上。
    “女人,一个比一个嚣张!
    真他娘的想玩死她们!
    欠收拾!”
    “莫赫图的女人,她们懂打仗吗?不借兵,倒是好的,倒是好的……”
    华胥从床榻上坐起,又随手扔了个枕头。
    他撑坐在榻边,忽地低垂了头,乌黑柔顺的秀发落了下来,脸低垂着,纤长的睫毛打下一片阴影……
    这样他便不用与那人为敌了,不是吗?
    明明只是一眼……一眼,便倾了心,倾了天下……
    喜欢,本不需理由,到了现在,却成了一件荒唐的事……
    温热的东西从绝美的凤眼里滑落,远方传来莫赫图贵族的欢唱。
    他自幼便不喜笙歌夜舞,纸醉金迷。
    却是一袭妖冶的绯衣,走过繁华,也淌过孤独。
    他喜欢南衣脱尘的温婉风骨,却在那一年一游盛京的时候为那百尺高台之上,熙攘的人群之上,他一袭布衣,一眸暖意,却成为他心中再也磨灭不了的记忆……
    那一眼是劫,流年静殁,岁月如梭,他明知不可能,却忘不了,忘不了那一袭布衣,一眸暖意。
    俗世不容这种情感,于是乎他仓皇逃离,回了西凉,回了祁连,接受命运的折磨,来分化他的思绪,可是,事实往往不尽人意……
    扶风端着吃食进来,看着凌乱的营帐并未生气,他唇角依旧噙着谦和宠溺的笑意。
    华胥自小生气时,便喜欢乱扔东西。
    “吃些东西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