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通报一声,就说本宫求见。”
    “诺。
    殿下请在此稍后片刻。”
    宫女应下,匆匆进殿通报。
    宫女进去了,却并未很快出来。
    南地的夏日总来得比北地要早些,五月刚过,夏日便至,空气中早已有了炎热的暑意。
    而午后的阳光,正是最烈的时候。
    宋清欢站在殿外,虽有宽大殿檐投下的阴影遮蔽,短短片刻,额头上还是渗出了细密汗珠。
    她神情未变,从容地掏出袖中锦帕擦了擦,一双雪眸仍同在溪水中浸过一般,透亮而清澈。
    留在殿外的一名宫女撩眼看她一眼,眸中闪过些微不忍。
    宋清欢心中好笑。
    想她堂堂一个帝姬,居然会被一名小小的宫女怜悯,真是讽刺。
    她知这宫女并无恶意,因此也未放在心上。
    倒是流月已有几分沉不住气,眉头微皱,小脸通红,也不知是晒的,还是心中有气。
    宋清欢睨她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
    流月抿抿唇,不想给宋清欢惹麻烦,垂首掩过面上神情。
    宋清欢抬头看着面前半敞的殿门。
    大殿宽广,一眼望不到头,也听不到里头有什么声音。
    只有偶尔穿堂而过的风,扬起她的裙摆,衬着她清冷不迫的容颜,愈发显出冰肌玉骨。
    她广袖微拢,眸色沉凝。
    这三年来,她的不遗余力的确有所收获,父皇对她的印象有所改观,不再如从前那般不闻不问。
    虽不如宋清漪得宠,但帝姬应得的待遇,她都有了。
    平日她求见,若是父皇正在忙,便会派人打发了她先回宫。
    若是父皇心情好,也会宣她进殿一叙,偶尔也有其乐融融父慈子孝的时光。
    如今日这般将她晾着,着实罕见。
    她眸色微动,抬眼看向刚刚那名面露不忍的宫女,“方才有谁来过吗?”
    宫女迟疑了一瞬,还是屈膝一礼,“回殿下的话,皇后娘娘方才来过。”
    宋清欢敛眸,掩下其中讥讽。
    原来是皇后来过。
    明日便是父皇的生辰宴,皇后此时过来,定是为了与凉国和亲一事,父皇定然以为自己也是为此事而来,心中难免不喜。
    她摸了摸袖中那封信笺,眼底微凝。
    原本并不想这么快便将母妃的信交与父皇,可若父皇此时拒见,她便只得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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