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轻雁在执念世界中挣扎的时候,阿黑正一脸茫然地站在大街上。
    太奇怪了,这条街上什么都有,街边的铺子,卖小吃的摊子,熙熙攘攘的行人,然而却都是假的,有的是纸扎的,有的是草编的,神形具备,活灵活现的。
    如果把这条街上的东西拿出来放到外面,这精湛的手艺绝对能让世人叹服,可是行走在等身高的假人中间,那感觉绝不是诡异可以形容的。
    阿黑的汗毛悄悄竖了起来。
    这里就是修士的执念吗?可是为什么看不见修士呢?
    他想和阿雁在一起,无论是在哪里,即使是执念世界,也想和自己的契约者在一起。
    他还没带阿雁去过妖族呢。
    可是,该去哪里找他的阿雁呢?
    阿黑默默地走在静悄悄的街上,走了很久都没有看到尽头。
    他站在一个卖烧饼和瓜子的小摊前,发现烧饼是纸糊的,瓜子却是真的,这摊主则是个稻草人,身上穿着衣服,头上戴着顶小毡帽,咧开嘴露出个笑容。
    对面是个戏楼,高高的三层楼台碧瓦飞甍,坐满了看戏的人,门口的纸糊小二正弯腰招呼客人进来。
    最高的戏台上有五个戏子在上面,其中一个正甩着长长的水袖,朱唇轻启,似乎下一刻就有婉转唱腔流泻而出。
    阿黑拿起一粒瓜子,黑色饱满的瓜子在碰触到他的瞬间消散。
    又拿起一个烧饼,翻来覆去之后,烧饼还在手中,粗糙的纸的触感,很真实。
    阿黑扔下烧饼,站到街的正中央,抬手,左右手同时打出两团火,扔到了街的两侧。
    阿雁说过,力量很强大的时候,可以一力降十会,碾压对手;力量不够的时候,就要靠智慧和力量;当力量实在弱小的时候,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忍辱负重,等待时机。
    他现在还看不到对手,姑且当自己力量强大吧。
    白虎火焰非同寻常,何况草和纸都是易燃物,两侧的店铺小摊和假人,很快呼呼着了起来,像两条火龙般飞速蔓延。
    阿黑站在街道中央,默默数了三十个数,等来了一条空无一物的青石路和一个漂亮的戏子。
    正是那个甩着长长水袖的旦角。
    旦角站在阿黑斜对面,一甩水袖,小口张开,唱腔婉转清脆:“小官人呐,你从何处来?”
    阿黑耐着性子听他拖完这短短的一句话,非常严肃地道:“你一个大男人,把自己打扮成这样干什么?”
    旦角愣了愣,抛了个媚眼给这个高大俊朗的青年,娇声道:“奴家——”
    阿黑抬手又是一个火团。
    旦角急忙闪避,袖子还是被烧了一截,恨恨脱掉外面的戏服,露出里面的平常衣服,冷哼道:“进了千梦海还敢这么张狂,梦女没教你规矩吗?”
    这次他没有伪装声音,虽然还画着妆,但明显是个成年男人。
    “什么规矩?”
    阿黑露出真诚的疑惑,“那个梦女只说这里都是修士死后的执念,我……我就到这里了。”
    一生的执念,可不就是到死都没实现的愿望么。
    男人没想到对面这个傻大个这么实诚,愤怒地呸了一口,道:“你傻啊,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啊?还死后的执念?老子明明没死,照样被她骗到了这里!
    多少年了都出不去!
    出去了说不定也是孤魂野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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