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长蓁醒来之后,便见白藕端着铜盆、绸巾等洗刷用具已经等候多时了。
    最近都只见到白藕,并未见到红莲,她心下有些疑惑,便在白藕为自己净面的时候问了一句:“红莲最近去哪儿了?”
    她不过随口一问,那边白藕的手却情不自禁地一抖,竟然把盛着清水的铜盆都打翻了。
    她怯生生地看了长蓁一眼,声音微颤:“姑、姑娘,奴婢再、再去打盆水来。”
    说罢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长蓁心下疑惑,可是抬眼看到房门处,一个高挑的身影逆光而立,她便暂时按下疑惑不提,兴高采烈扑了过去:“三哥!”
    沈长渊含笑抱住她,抬手替她整了整头发,佯装怒道:“你俩可把我吓坏了!”
    长蓁明白这次是自己有错在先,倒是老老实实地承认了:“对不起……”
    沈长渊不过是吓她一下,并不是真的想责备什么。
    看她有些难过的模样,又出言安慰道:“没事,好在栾之连夜派人找到了我,不然的话,我还当你和阿泽都走丢了,指不定会急成什么样。”
    连夜派人?这么说,在昨晚自己离开之后,叶檀立刻派人去了虢国,找到、并接了沈长渊回来。
    所以今日自己才能看到他。
    叶檀对自己这么好,可是……长蓁心中说不清楚是什么感受,一方面感动于叶檀的事无巨细;另一方面,又觉得受之有愧——毕竟他们三人是宣御帝指名捉拿的人,待在叶檀这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为他招来大祸。
    他这么好,她不想牵连他。
    长蓁把自己的所思所想告诉了沈长渊,可是沈长渊只是看着她,却迟迟不说话。
    她觉得今天的沈长渊有些奇怪:“三哥,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蓁蓁……”
    沈长渊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准备从军了。”
    “从军?!”
    长蓁乍听到这个消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三哥你……”
    沈长渊并没有急着解释,而是揽着长蓁在床边坐下。
    二人之间一片静默,许久之后,沈长渊才微微低头,额前的碎发松松地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的声音很轻:“蓁蓁,其实那天,你说的很对。
    娘被皇帝禁锢在宫中,爹和祖父他们都下了大狱,没有意外的话,我们沈家已经败落在即了。
    偌大的家族都敌不过皇权,说败也就败了。
    沈氏上百位族人,所逃者唯有我们三人罢了。
    可是我们逃出来之后,我又做了些什么?如果不是那天你的一席话,说不定现在的我,还在浑浑噩噩地怨天尤人。
    你们唤我这么多年的三哥,如果我不能成为你和阿泽的屏障,那岂不是不配为你们的兄长?!”
    长蓁不曾想他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眼眶情不自禁地发红:“三哥,不是的……”
    “蓁蓁你听我说。”
    沈长渊轻声对长蓁道,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沈家已败,我不想在栾之的庇护之下,过那种‘朝朝寒食,夜夜元宵’的生活。
    保护你们不是栾之的义务,这原本应该是我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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