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倚着深蓝钢琴,笑容英气十足。
    龙笳本来挺猛一人,这会儿反而耳朵都红了,匆匆移开视线,强咳了一声。
    要淡定,不能当着他的面嘚瑟,回家了再蹦。
    “你……平时很少夸我。”
    青年佯装还在看红绿灯,小心思根本藏不住:“以后再多一点吧,我好开心啊。”
    “都要结婚了,夸几句也是应该的。”
    薄玦瞥他一眼,慢悠悠道:“毕竟我看人眼光不赖。”
    龙笳冷不丁又被暴击,心想我媳妇儿还在车上我得稳着点来,努力找左右脚哪个踩离合哪个是油门。
    “对了,不用送我回去。”
    薄玦想起来什么,随意道:“小环跟着divine住酒店去了,晚上没人帮我梳头发——你那儿还有睡衣吧。”
    龙笳竭力控制点头的幅度。
    要稳重,对,再稳重点,假装很淡定的样子,就是这样。
    “好久没见了,”
    他又开了口,忍不住和恋人多说几句废话:“你的香氛和毛巾我都还留着,家里还有好多新的,用哪套都可以。”
    薄玦忍着笑摸了摸他的脸。
    “等会我帮你把眉毛再修一下,你这审美还是得练练。”
    青年蹭了两下掌心,心里乐出花来。
    真跟媳妇订婚了,好幸福啊。
    -2-
    韩渠先是从黑码头离开港口,再一路辗转,花了三天半才到美国。
    然而接应人已经跑了,像是听到什么风声。
    再开临时电话,国内也像是突然被剪断所有关系网,连问候的半个电话都没有。
    韩高志被废,峨山倾倒,他现在什么都不是。
    韩渠一个人站了很久,到最后都没等来接应的谁。
    他清楚记得,以前他来美国的时候,根本不是这样的。
    身价过百亿的企业家的长子,哪怕人还在飞机上,都会受到空乘组的豪华照顾。
    下了车自然有许多人特意来接风洗尘,那时候他还烦透了有些人觍着脸贴过来嘘寒问暖,实在是狗腿的恶心。
    韩渠英语说的不算通顺,带的行李也少,这会儿突然就像置身于荒漠般的城市里,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他知道自己是逃犯,即使是在美国也未必安全,好在家人在国外提前预购过许多房产,而且登记时为了逃税走了许多门路,现在明面上都不归韩家。
    等跌跌撞撞找到一个安身之处,绞尽脑汁想起密码从保险柜里搞了点现金,已经是好几天后了。
    交电视费颇花了些口舌,社区保安还是墨西哥人,说什么都听不懂。
    这些破事都搞得人烦得要死。
    韩渠大致搞定了生计问题,只觉得自己现在落魄的可笑——家里居然连个佣人都没有,还得靠他自己煮东西吃。
    他几个月前明明还是娱乐圈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哪个明星见到他不得毕恭毕敬喊一声韩总?
    很多事在国外都不好弄,手机也上不了网。
    有朋友来短暂探望过,只匆匆留了些现金,连电话号码都没给就走了。
    “现在形势很紧张,你被通缉令挂出去了,国外的人也在找你。”
    “通缉令?”
    “你得罪太多人了,他们公开找你在哪,而且价格开的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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