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表字
李文柏闻言不好意思笑了开来,他也没想到自己的情绪起伏会这么大,或许是在大齐待得久了,价值观不免有些同化,会试得中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赵钰三人都是喜不自胜,连得李文柏也不由得激动起来。
王行之虽然高兴,但到底已经是身居高位之人,见李文柏情绪激动不由习惯性地严厉起来:“不过区区中第而已,你如此心性,明日的殿试又该如何?”
殿试不会再有淘汰,是以给贡生们的准备时间也并不怎么充足,往往都在放榜之后的次日清晨。
“老师教训的是。”
李文柏在王行之面前早已养成了低头认错的习惯,“是学生太过激动。”
...
师生二人相顾无言,王行之是没想到二人才一见面自己就忍不住教训了学生一通,现下心中有些发窘,李文柏则是在真心实意地反省自己的心态,觉得激动成这样实在是不应当。
所以顾文大汗淋漓地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自家老师和师弟一个坐在书桌后,一个恭敬低头站在门前。
简直没有比这更尴尬的场景了,顾文摸摸头,诧异地问:“莫非没考中?不应该啊,我确认过榜上名姓,师弟明明得中了才对。”
“咳咳。”
王行之干咳两声掩饰心中的尴尬,挥挥手示意李文柏快点随便找个什么地方坐下,不要站在那继续碍眼。
李文柏如获大释,朝顾文拱了拱手一溜烟坐在了茶几旁的末座上。
属于他的书案和座椅早就不知所踪,想来是王行之看着破坏了书房格局觉得不顺眼,早早的让人收拾了。
顾文茫然不知所以,只得疑惑地望向老师,不知是不是该先行回避回避。
王行之捂住嘴又咳了两声,这才正眼看向这位自己的得意门生。
现在午时刚过,还远未到吏部下值的时候,顾文还穿着一身浅绯色官府,头上乌纱官帽有些歪歪扭扭,额间还残留着不少汗渍,站在原地气息仍然有些不稳,看起来似乎是赶路跑过来的。
李文柏心中感动:“师兄是为李文柏得中贡生之事而来?”
顾文微微一笑:“师弟,有想象力虽好,想的太多就不太好了。”
一句话,将李文柏心中的感动驱散得一干二净。
亏他还以为顾文良心发现,终于记起做师兄的职责了呢,李文柏默默在心底翻了个比顾文还要大的白眼。
王行之闻言却有些意外:“敬元,你是来找为师的?”
“不,学生自然是来找师弟的。”
顾文三步并作两步走进书房,随手拿起茶几上的茶壶豪饮几口,顶着王行之黑若木炭的脸开口道,“师弟,明日殿试可准备好了?”
这有什么可准备的?李文柏对着顾文不似玩笑的严肃双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殿试一不考经文二不考诗赋,只考时事策论一篇,还是由圣上即兴出题,要准备也无从准备起啊。
倒是王行之皱起了眉:“敬元可是听说了什么?”
“圣上出题年年都是心血来潮,哪有什么消息可言。”
知道老师是担心自己因私废公破了朝中规矩,顾文忙解释道,“只是学生拿到今科考卷,发现其中策论五道没有一题与抑商之事有关,想来如此大事,可能会在殿试上作为考题,故而才有此一问。”
李文柏闻言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做过的试题中的确不曾提到过重农抑商之事,当时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答题上没有时间多想,现在回想起来,此事的确有些奇怪。
历年会试所出策论试题无不与朝廷国策有关,尤其是当年有新风向之时,试题多少都会往上靠上一靠。
毕竟是为国甄选人才,政治倾向是绕不过去的门槛。
今年朝中最重要的动向有二,一是抑商,二就是轻武。
第二件事太过重大,一不小心就会造成手握兵权的大将们反弹,当然不可能拿来让血气方刚的考生们直抒胸臆。
但抑商可就不同了...
此议题没有出现在会试试题中的唯一原因,除了雍和帝决心在殿试上作为考题外不做他想。
可有一点李文柏想不通:“圣上为何...”
“这还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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