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玉谦虚了!
    明明是我等略逊一筹才对!”
    “是也!
    冠玉贤弟为及弱冠,比赵贤弟还要年幼一岁,此前又四处行商,如此还能做出此等精彩的诗篇,实在是常人所不及啊!”
    “正是,有此一作,谁还敢抓着贤弟的出身不放,我第一个不答应!”
    这话就明显是针对孔正了,方才还不可一世的孔正闻言竟没有反驳,反而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好了,这些先按下不表!”
    见李文柏的脸越来越红,以为是被调侃得害羞,潘成哲好意地解围,“再聊下去饭菜都凉了,诸位,别忘记今次可是状元公做东,往来居的美食,可不是日日都能吃到的啊!”
    “是极是极!”
    众人哄然大笑,纷纷就势放过了“害羞”
    的小李文柏,将矛头转到赵钰身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该攀的关系也都攀了,天色也完全暗了下来,毕竟都是官场上初出茅庐的菜鸟,众人的话题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地转移到了放官上。
    大齐科举进士、明经、明法三科,唯独进士科放官无需等待,入冬前所有进士都必须去所辖官署报到,而无需在吏部苦苦等待哪里出现空缺。
    “赵贤弟。”
    潘成哲问,“你有何打算?”
    虽然赵钰被皇帝金口御封了“有才”
    的表字,但这二字实在是太囧,是以非正式场合,大家都默契地不去刺激赵钰。
    “自然是去崇文馆或文渊阁熬资历,看吏部如何安排。
    “赵钰理所当然地回答。
    “我和单兄也是。”
    潘成哲喝了口酒,“历年一甲进士都是如此,日后还要请贤弟多多指教了。”
    赵钰笑:“潘兄言重了,权重兄呢?”
    于钧闻言说:“我名次靠后,就算通过阁试去了崇文馆和文渊阁也无甚大用,倒不如争取外放来得自在。”
    除了一甲前三名之外,二甲进士要进崇文馆和文渊阁做个清贵之职必须先经过阁试,合格后才有可能,至于三甲同进士,就只有外放或在六部从九品小官做起两条路可选了。
    阁试倒没有人数限制,只要合格者均可在阁、馆任官,通常比一甲要低上半级,是为从八品编修。
    大部分进士都会选择留在京城,官虽小,胜在清贵,又能留在政治中心,既能积攒人脉,也有可能抓住机会在圣上面前刷刷脸,三年后不管是留京还是外放都有了底气。
    但也有不善交际之人觉得留在京城也没什么用,倒不如外放为官,不会束手束脚,也好做出点政绩,做好了不会比留京者升得快。
    于钧显然就是其中之一,倪旭弘也打算外放,但和于钧的理由又有些不同:“我对释典文集一窍不通,会试尚可应付一二,阁试是万万通不过的,还不如去北疆,也熟悉一些。”
    “免之所言甚是。”
    单云奎颇为赞同地点头,“如果可以,在下也想外放做一番事业,可惜...”
    说着,神情就有些低落下来。
    见单云奎似乎是想起了些伤心事,赵钰急忙转移话题:“冠玉你师从王大人,又有顾大人在朝中照应,应该会选择留京吧?”
    “不瞒诸位,家师和师兄的确希望我留在京城,彼此间也好有个照应。”
    李文柏回答,“可和权重兄、免之兄一样,在下能过会试已经是侥幸,阁试就更不可能了,去六部又太过束手束脚,我已经和家师表过态,希望能外放北疆,最好是去贫困一些,能够出政绩的县城。”
    众人又是一番赞叹,最后发现除了一甲的三人之外,二甲进士中竟然有一大半希望外放为官的。
    李文柏心知肚明,能够考上进士的大部分对政治都不会太过钝感,京城风雨欲来,这个时候与其冒着被当作炮灰的危险留在旋涡中心,还不如去外面拼上一把,等风头过去后再寻机调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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