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逃妾,这不过是件小事,给上几十两银子就能让那家不说话,可是孩子就有些麻烦。
    张谆还在沉吟,绿丫已经扯一下他的指头:“我知道,你们男人家总说,这天下只有跟父亲的,没有跟娘的,可还有一句话叫宁跟讨饭的娘不跟当官的爹。
    这娘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舍不得孩子。
    可这爹就不一样了,再说锦儿就算被那家子带回去,也不过是个庶出,上头嫡母不好,生母又不在,你让她一个小孩子怎么过日子?”
    张谆安抚地拍拍妻子的手:“这些我自然晓得,我只是要先筹划一下,你慢慢地把秀儿嫁的这户人家姓什么住哪里给问出来,如果真是个做生意的客人,那就好办多了。
    就怕家里有当官的,那就要劳烦东家出面。”
    既然丈夫答应了,绿丫也就松了口气,就在张谆以为绿丫已经睡着的时候听到绿丫悠悠地说:“谆哥哥,你是晓得我为什么要这样对秀儿的。”
    张谆把绿丫的手握紧,嗯了一声。
    绿丫睁眼看着张谆:“当年她护着我,我才没有……,那么现在,我也要护着她,不能让她母女分离。”
    张谆把妻子的手握的更紧一些:“我知道,绿丫,你是我的妻子,你的心愿我都该帮你实现,不管多困难都要实现。”
    真好,绿丫在张谆怀里缩成一小团,这下可以安心地睡去。
    张谆也闭上眼睡去。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屋里暖呼呼的,张大娘躺在炕上怎么都睡不着,就在她不知道第几次翻身的时候,张大伯忍不住火了:“你翻什么身呢,又不冷,这屋子暖和,外面下再大的雪和你没有关系,好好睡觉。”
    既然把丈夫吵醒了,张大娘索性坐起身:“你也晓得这屋子暖和,可你不知道这是怎么得来的?”
    张大伯的哈欠都卡在那:“怎么不晓得,这可是我侄儿家。”
    “就因为只是你侄儿家,我们才住的不安稳呢,你想,今儿来了个什么人?要是这人得了势,在你侄儿耳边说几句,把我们赶走不是轻而易举的?”
    这话让张大伯的瞌睡都醒了,翻身坐起瞧着老妻,接着笑了:“你想这么多做什么呢?那个人,不过是个乞丐婆子,这也是侄媳妇心好,才收留,要是个别人,连瞧都不瞧一眼,还得了势,她能得什么势?你也不瞧瞧她那年纪,还带着个拖油瓶。”
    “你这死老头子。”
    张大娘推自己老头子一把,接着继续说:“天下的事哪有说得清的?你那可是平日和你关系好的能穿一条裤子的堂兄弟,这回出事,他王八嘴一张,只肯给你三两银子一亩地,这可是绝了你的命啊。
    现在瞧着好,可谁知道以后。”
    说的是,张大伯瞧着老妻:“那你要怎么说,现在菊丫头那边,我瞧着也不肯听了。”
    张大娘推自己老头子一把,在他耳边飞快地说了几句,张大伯撮了下牙花子:“成吗?”
    “怎么不成?这天下的男人不都这样,见了女的就算面上说的再光明正大,可那小心思也动着呢。
    你啊,就听我的,我这不也是为了你,不然的话,这可是我亲亲的姨侄女呢。”
    张大娘说完,就又躺下去,打了个哈欠,有些感叹地说。
    张大伯心里动了几下,既然如此,那就做吧,横竖张谆也不会把自己赶出去。
    绿丫一早起来,送了张谆去上工,就往秀儿住的那院子去,院子里静悄悄的,听到声音小荷掀起帘子走出来:“奶奶,那位奶奶睡的好呢,昨晚咳嗽了几回,服侍她吃了一次药丸,又喝了一回水,这会儿还睡着呢。”
    睡着就好,就怕睡的不香,能吃能睡,这病也就好的快些。
    绿丫一块石头落了地,走进屋瞧了瞧秀儿,见她呼吸比昨儿还好些,心又定些,见厨房送粥过来,叮嘱等醒来再服侍秀儿喝了。
    自己也就回自己屋,先处理了几件家里的事,小全哥就揉着眼睛进来,扑到绿丫怀里:“娘,妹妹呢,我要和她玩。”
    绿丫让小柳条去瞧瞧锦儿醒了没,醒了的话就抱过来,就拉着自己儿子的手问:“小全哥喜欢锦儿妹妹吗?”
    小全哥点头,绿丫不由心里一动,若是把锦儿许给小全哥,等那家真的来寻,就以结了亲为由,把锦儿留下,至于那边,总在江西呢,山高路远的,一年见不了一回的,能摆什么娘家的架势?
    还在想着,辛婆子就进来说医生来了,绿丫也就把这念头暂时搁下,让辛婆子带人进去诊脉。
    诊完脉绿丫又问了几句,听的秀儿的脉象虽然还有些乱,可渐渐好起来了,这心也就放下。
    小柳条已经回报说锦儿不肯往前面来,说要守着秀儿,绿丫就抱起儿子:“走,我们去瞧瞧你秀姨,要叫秀姨好知不知道?”
    小全哥点头如捣蒜一样:“嗯,知道,秀姨是不是就和杜姨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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