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武峰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好沿美食街一路问询,希望能从路人口中,打听到一星半点自家娘子的消息。
    也算是他运气好,人刚回到正义牌坊,还真从一位扛着大锤的打铁匠口中,得知了潘金莲的所在。
    “你找‘炊饼西施’啊?巧了,刚才我还在三岔口看到她呢,就在钟鼓楼正对着那间卖布的店里呢!”
    “多谢老哥!”
    武峰得了指点,顿时喜上眉梢,顾不得多想,迈开小短腿,便顺着小巷,抄近路往县城中央的三岔路口赶去。
    几乎与此同时,在衙门前的大太阳地里被晒得几乎褪掉两层皮的李管家,正没精打采地推开张府的大门。
    门内,院坝里,满脸横肉的护院头领武邪,正站在场子正中,大声指挥汗流浃背的家丁们操练拳脚。
    他整个人十分高大,直挺挺立在夯实的青砖地面上,活脱脱像一尊高耸的黑石塔。
    相较之下,那些原本还算生得牛高马大的家丁,站在他面前,一个个反倒像是身形孱弱的小屁孩。
    看到李管家一脸郁闷地进来,武邪有些好奇,便张口发出洪钟般的声音,隔空把他叫住:
    “这不李管家么,你不是去缴纳花石税么?怎么才回来?”
    “唉,别提了!”
    武邪不问还好,一问,李管家便想起之前在衙门,因为武峰,被正直的曹正赶到队尾,和那些满身汗臭的贱民搁一块儿排队的憋屈一幕。
    要知道,他可是张府的大管家,在清河属于是河道里的螃蟹——横着走的那号人物,无论是去勾栏还是酒楼,都是老鸨和掌柜追在屁股后面吹捧的主儿,哪里吃过这种亏?
    想起中午的窝囊,李管家就忍不住叹气。
    “我今儿点是真的背,缴税钱屁大点儿事,原本已经跟衙门的人打过招呼,交钱走人就行,谁知遇到个一根筋的蠢货——就是那个卖炊饼的武大——偏逮着我不放,说是插了他的队!”
    “再加上曹正那个认死理的混蛋又在旁边盯着,我只得拄在大太阳底下傻等,真他娘的气死我了!”
    武邪听了,不由得一愣。
    “啊?又是武大?”
    说罢,他便回过头,朝一个浑身还没干透,只顾自在阳光下打寒战的瘦猴问道:
    “可是你说的卖炊饼那厮?”
    “就是那丑奴儿!”
    李管家顺着武邪的视线望去,这才看清,武邪身后缩着的那个脸上长着大痣的精瘦年轻人。
    “我记得你是……”
    “小的见过李管家,我就是武邪哥的堂弟,武健仁。”
    武健仁说罢,便上前跟李管家拱手套近乎,可人都还没走近,身上的味儿,就把挑剔的李管家熏得捂住了口鼻。
    一脸尴尬的武健仁只得憋屈地转过身,怨毒地朝武邪喊道:
    “哥,你可得为弟兄们做主啊!”
    “武大那厮属实可恶,我都报了你的名号,可他还是当着村中长辈们的面把我推进粪坑,这可不仅仅是羞辱我,这简直就是在打你的脸啊!”
    “如今他又驳了李管家的面子,这分明就是不把张府放在眼里呐!”
    武邪一听,顿时气冲斗牛。
    他本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辈,之前被阴险狡诈的武健仁一挑拨,心中已经有些记恨夺走他心头所爱潘六姐的武峰。
    再加上李管家平素与他交好,二人经常一道在县城欺男霸女,见他又在武峰面前吃了瘪,两相考虑,武邪当场决定要给武峰一点颜色瞧瞧。
    “弟兄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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