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奇心头怒火炽盛,满腔的悲痛和愤怒正需要找地方发泄,他反手就是一刀,向那个淮西军士兵当头劈落。
    他在万分的悲痛和愤怒之下出手,自然毫不留情,缅铁弯刀从那个淮西军的脑门上劈下来,一直劈落到他的胯下,狠狠的将那个淮西军士兵劈成了两半,中间绝不藕断丝连。
    但是那个淮西军士兵的弯刀,也同时刺中了他的小腹,鲜血如注,幸好不是很深,刁奇也不在乎。
    也许是用力过大,惯性太大,也许是不小心脱力了,身体无法自制,刁奇居然顺着刀势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王原静静的躺在刁奇的前面,林俊还以为刁奇是跪拜王原,于是自己也跪了下来。
    两个人默默的跪在王原的遗体旁边,身边人来人往,寒风呼啸,也无法惊动两人。
    在他们的身边,鹰扬军士兵不断的冲上去,淮西军士兵不断的后退。
    鹰扬军士兵全部冲上去以后,是兰溪城组织起来的五百名壮丁,随后是那些彪悍的兰溪妇女。
    她们是专门负责打扫战场的,那些不幸受伤的淮西军士兵,经常在她们的刀下告别了这个世界。
    不得不承认,在最残酷的时候,无论是男女,只要是握刀的手,都是可以同样杀人的。
    良久,刁奇才缓缓的站起来,林俊也跟着站起来。
    刁奇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泪水,脸色冷峻的好像是花岗岩一样,他死死的保持着沉默,一步一步的走向前面的淮西军。
    他身后的鬼脸都战士,也都个个保持着高度的沉默,走向前面的敌人队伍。
    下一刻,刁奇带着身边的亲兵,发疯似的冲入了零散的淮西军里面,让自己内心的悲愤,全部都转化为战斗力,全部都迸发在巴水左岸的原野上。
    拥堵在他们前面的淮西军,本来就已经溃不成军,这是更加是如同被劈开的墙壁,完全崩溃了。
    刁奇等人连续前进了几百丈的距离,一直冲到淮西军的最右翼,才遇到了一些像样的抵抗。
    身受重伤的淮西军小帅宋强清醒过来以后,马上组织身边的淮西军列队抗击,死死的拖延全军覆没的时间,刁奇带领的鬼脸都部队,一时间和淮西军纠缠在一起,难解难分。
    但是不久以后,乌杰带领的佽飞营战士出现了,鹰扬军两个巨大的箭头在这里汇合,饶是宋强身经百战,也无法抵抗鹰扬军的攻击,无奈之下,他只好选择了逃遁。
    从左边杀下来的佽飞营战士,和从河堤杀下来的鬼脸都战士,在河堤的附近汇合,意味着他们已经完全将淮西军分割开来,淮西军的有组织抵抗,已经完全被消灭,剩下的,就是到处寻找零落的淮西军,同时迫使处于包围圈核心的淮西军缴械投降了。
    这时候天色已经苍茫,夕阳斜斜的挂在西边的山头上,金黄色的余晖,在鹰扬军看来,是无比诱惑的,就如同是十月金黄色的收获季节,可是这样的金黄色,在绝望的淮西军看来,却是悲哀的颜色,意味着他们从此就要被黑暗笼罩,万劫不复。
    一万多人的淮西军,就这样被鹰扬军打了个落花流水,全军覆没。
    有些淮西军在和鹰扬军接触之前,就深深知道不妙,他们找不到逃生的道路,干脆跳到了河水里面,试图避过了淮西军的攻击。
    但是后面追来的鹰扬军可不会给他们逃生的机会,他们站在河堤上不断的射箭,一枚枚的箭镞呼啸而去,将河水中的淮西军纷纷射死,他们的尸体顺着河水慢慢的飘下去。
    巴水里面有些不知道名字的大鱼,聚集在尸体的旁边,贪婪的吮吸着浓郁的鲜血,结果有箭镞射中了它们,于是他们只好无奈的翻着白肚,同样顺着流水飘走。
    只有那些最精明的淮西军,才避过了鹰扬军的追杀,他们跳下水以后,就一个猛子潜到水底下,直到一口气接不上来了,才突然冒出水面,然后拼命的向河对岸游过去,直到后面的鹰扬军无法用箭镞射到他们为止。
    杨鹭飒当然注意到了这个情况,注意到了少量的淮西军开始跳河逃生,但是,他已经没有足够的兵力去拦截,他已经将所有的兵力,都全部投放到了攻击淮西军的行动里面。
    现在的鹰扬军,已经全部和岸上的淮西军全部纠缠在一起,他就算想要抽出一百人的兵力,都非常的困难。
    尽管淮西军已经完全崩溃,可是鹰扬军想要结束战斗,还需要一段时间。
    不过,杨鹭飒根本没有抽调兵力的打算,他只是看着河水中挣扎的淮西军,嘴角边露出阴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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