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父子二人下意识对视一眼:你可真有个好女儿(孙女)呀!
    “王府历年的爵禄、赏赐、佃租,以及各项收益加起来,确实积攒了不少钱财。”
    “藏于地窖中朽坏的,也不在少数。”
    “只是……不知道火耗怎么算的?”
    “钱什么时候能拿回来?”
    王翦和王贲对陈庆的人品非常不放心。
    他干的缺德事太多了!
    把钱给了他,那还能回来吗?
    “火耗不计,来的时候是多少,回去的时候不会少一枚。”
    “钱嘛,到时候我让芷茵亲自送还回来。”
    陈庆暗暗不爽。
    我都说借了,你们就不能顺水推舟说不用还了?
    王家一门双侯,每年领取的俸禄、田租不计其数,你们作为长辈还对我抠抠搜搜的,好意思吗?
    “火耗不计?”
    “那你这是图的什么?”
    “熔炼铜钱的损耗虽然不多,但是数目庞大的话,也不是一笔小钱。”
    王翦不太相信他的话。
    “岳祖父,铸币一事,其利无穷。”
    “火耗这点毛毛雨亏了就亏了,别的地方我能百倍千倍的赚回来。”
    陈庆信心十足地说。
    他不收火耗,就是为了给各地郡府做出榜样,彻底断了贪腐的源头。
    在金融手段不发达的古代,火耗毫无疑问是最简单、最直接,也是最有油水的一项苛捐杂税。
    百姓缴纳粮食,要额外征收‘鼠雀耗’。
    缴纳铜钱,则以银钱缺损、朽烂为由征收火耗。
    明朝时,开始成为朝廷定例,在鞑清时被发扬光大。
    号称永不加赋的糠稀大帝,一度将火耗征收到了80%以上。
    明面上交100钱的税赋,加上火耗就变成了180钱,几近翻倍!
    糠稀曾自夸:“我鞑清远胜于大明!”
    起码在火耗钱这一项,80%对比10%-20%,确实是远远胜出的。
    “岳祖父,孙婿岂会妄言。”
    “铸币权在手,我一分不贪墨,照样能赚个盆满钵满。”
    陈庆见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肯信,叹息着摇头。
    当下从铸币中牟利的手段无非以次充好、偷工减料。
    一点格局都没有!
    看我让你们见识下什么叫‘金融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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