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到了很多光怪陆离的场景,它们都昏暗,模糊不清。
    其中一幕在我梦中停留的时间尤其之久。
    我看到黑色的高塔高耸入云,好像一堆摞在一起的枪炮,林林总总矗立在可怕又巨大的月亮之下,那月亮是猩红色的,却照得一望无尽的荒漠阴惨一片。
    我一个人行走在如此广阔无边的原野上,朝那些悄无声息、仿佛自亘古以来就矗立在那儿的高塔走去,无法控制我的行为,也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恐惧。
    我还听到潮汐般的风声。
    那种风声让人联想到某种活物,自我正前方的巨塔而来,它每一次呼吸都将我往前卷去。
    伴随着风声,还有一种有节律的巨大轰鸣,好像一万台打桩机在远处一齐动作,所以风来的时候,就万响齐喑,风卷走的时候,就剩下我一个人的呼吸声了。
    最后我走到了那座巨大城市的脚下。
    我抬头的时候看不到顶端。
    我觉得那些巨塔都已经荒弃很久了,它们的表面已经被风化得斑驳陆离。
    梦里的我拣了一块墙脚下的石头,揣在怀里。
    那石头沉重,怪异,上面雕刻着密集的笔画,拼凑出我不认识的文字。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全身酸软。
    我转了身,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一声闷响。
    我揉了揉眼睛,探出头去,不敢相信我看到的。
    那是一块,黑色的,石头。
    我下床,上了一个厕所,回来的时候它已经不见了。
    我不知道这是出于我的幻觉,或者什么。
    我看了看我的指甲缝,它里面还有一些黑色的粉末。
    我把它洗掉了,然后装作全然无事,去教室里上课。
    我室友比我早到。
    我走进他帮我占好的座位上坐下,他把热豆浆递给我。
    我问他吃没吃过,我室友摇摇头表示他吃过了。
    “昨天晚上……我有胡乱说梦话么?”
    “没有。”
    我也没有再问他那块黑色石头的下落。
    它掉在地上的时候,寝室门敞开着,显然我室友比我先起,出去洗漱了,我再回来的时候,他不在,那块黑色石头也消失了。
    我感觉我室友瞒我的事有点多。
    当天中午我上完课,想要回寝室休息,准备过后去医院看病,结果我又收到了第二张油画。
    这次是皮章带给我的。
    捏着薄薄的信封我冷汗都下来了,拍了拍皮章的肩膀,“不是我的,都没写名字。”
    “谁说不是你的?”
    皮章奇怪地看我一眼,“我经过收发室的时候正碰到邮递员,他让我带的,特别说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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