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桐瑟缩一下,扶着桌边,犹豫着。
    叶忘昔不想如此僵着,冷淡道:“你听他的。”
    “多谢叶公子……”
    叶忘昔不再理会宋秋桐,而是说:“南宫驷,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掌门都气疯了。
    起来,跟我回去。”
    “那最好。
    我就当他疯了,他就当我死了吧!
    回去是没得谈了,在他收回成命之前,我不会踏回儒风门半步。”
    南宫驷一字一顿,“叶、公、子,你请回。”
    “你——”
    叶忘昔手攥成拳,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墨燃在旁边看着,觉得他好像随时都会把一桌宴席给踹翻揪起南宫驷直接拉走,但叶忘昔终究是个君子,他竟硬生生把那滔天怒火压下。
    “南宫驷。”
    他沉默几许,而后开口,声音是沙哑的,带着些与他挺拔面目背道而驰的疲惫,“你当真要做到如此地步吗?”
    “是又怎样?”
    叶忘昔闭上眼睛,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复又缓缓睁开。
    他立在桌前,此时终于转头看了墨燃一眼。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门派内的事情当然也不希望别人知道,墨燃识趣地站了起来,与叶忘昔致了一礼,说道:“刚刚想起来,我还约了晚上要去成衣店取衣裳,去晚了平白让掌柜久等,就先走一步了。”
    叶忘昔朝他点了点头:“多谢墨公子。”
    “不谢不谢,你们好好聊。”
    墨燃走过叶忘昔身边,和他错肩时,有意无意看了他一眼。
    离得近了他才发现,叶忘昔虽然依旧挺拔如松柏,气质稳重深沉,但是他的眼尾微微泛着些薄红,似乎来之前,刚刚哭过。
    墨燃忽然觉得叶忘昔的隐忍,竟有那么几分,与楚晚宁相似。
    他一时心血翻涌,忍不住回头与南宫驷说了句:“南宫公子,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叶公子之间有什么纠葛,但我觉得他待你是很好的。
    你要愿意,就跟他好好谈一谈,别藏着捻着有话不说。”
    南宫驷却不领情,他正在气头上,也不顾亲疏,冷冷道:“不要你管。”
    “……”
    这短命鬼!
    墨燃走了。
    还未行至楼下,就听得厢间里传来南宫驷的怒喝,那狼犬一般的青年在用他的尖牙利齿撕扯着叶忘昔的魂灵。
    他在质问他——
    “叶忘昔!
    你给我父亲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把你看得比我更重要!
    !
    回去?我跟你回去做什么?从小到大,我的什么事情能自己做主过?啊?叶忘昔我问问你,你们究竟……你们究竟把我当做什么!
    !”
    哐当一声桌倒椅伏,碗碟杯盏噼里啪啦琗了一地。
    过道处立着的侍女无不心惊胆寒,更有客人从自己的厢间探出头来。
    “怎么啦?”
    “哎哟,这谁这么暴脾气,瞧这架势,可别把酒楼给砸了。”
    墨燃抿了抿嘴唇,回头又看了眼走道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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