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笑了一声,娇声含情道:“奴,只是仰慕大公子的人才罢了,难道还要什么别的理由么?”
    “你!”
    陆源猛地盯着她,阿音含笑以对。
    他冷声道:“我没有心情与你兜圈子。”
    “呵呵——”
    阿音轻笑:“对啊,天地广阔,自然处处可去。”
    她拨弄了几下琴弦,呼出一口气,是一片白雾,“大公子这几日进进出出,甚是忙碌,是又要算计哪一个呢?”
    陆源皱眉。
    阿音看着他,又娇笑几声,似乎他心情不愉快几分,她便舒畅几分,而后道:“紫金庄散尽了家财作的这一桩好买卖,如今是要到了本利皆收的好时候,不知大公子是先要扒了哪个倒霉鬼的皮呢?”
    陆源面色如冷霜般看着她,阿音微微抬起下巴,媚眼如丝,却令人瞧不出半点风情,只有发冷的笑意。
    陆源深深吐了一口气,道:“你想要什么?”
    阿音低低笑了一声:“我么?我见有人作官发财,心里不大舒服,只要几颗头颅,几条人命,足矣。”
    陆源唇瓣微动:“呵——几颗头颅,几条人命,庄姑娘好歹毒的心肠。”
    阿音大笑,笑不能止,连将头上的珠钗都摇晃地叮叮当当作响,“大公子过奖了,只是——妙得很,巧的很,我要杀得人,正是碍着大公子发财的人,你我互相帮个忙,事了之后,我便走得远远的,今生今世,再不出现在你面前,如何?”
    陆源深深地盯着她,她依旧笑着,唇角衔着几枚碎发,薄唇上是殷红的口脂,却被发丝划过,脸颊上便有了几缕红丝。
    陆源觉得那红如此的刺目,比鲜血都令人心悸,他便转过头,不去看她。
    “很好。”
    他道。
    阿音又笑了,她站了起来,对着他风情万千地行了一个礼,随后转身,那面上的笑意便如秋尽时梧桐枝头的最后一片枯叶般转瞬间落去。
    陆源听着她赤足踏着木屐渐渐远去的声响,咯棱——咯棱——咯棱——不由深深地闭上了双目……
    又一夜,还是一场夜宴,美酒、美人……
    自古,成王败寇,那些失败者已经埋骨不知何方,而所谓的成功者,也不过是在人世苟活几日罢了,那失败与成功,又有什么重要?阿音看着水榭中此刻正酒浓歌浓的豪宴,低低笑了两声。
    今日,有贵客。
    紫金庄的酒宴委实太过奢靡了,无论是唱着艳曲的优伶,还是美丽绝伦的舞姬,或者是那雕梁画栋的庭院,珍奇的器具,手艺高超的厨子,抑或海内难寻的食材。
    这一切,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眼睛看来这般富丽而堂皇?阿音思之,似果有疑惑,不由轻轻皱起了眉头。
    有人已经醉了,踉踉跄跄地被数名妙龄少女簇拥着出门,他虽然醉了,面上却还挂着志得意满的笑容。
    阿音嘴角撇过一丝冷笑,转身离去。
    “啊呀!
    将军——”
    少女嘤咛一声,吃吃笑了起来。
    这将军嘛,自然也笑,笑得却有几分不堪入耳。
    随后,陆源也自水榭出来,缓步上前,微微行礼,从容笑道:“将军早早退席,难道是怪我招待不周吗?”
    这将军嘿嘿笑了两声,摆摆手,道:“呃儿——,哪、哪里,陆老弟真是实在人,只、只是明日我还要启、启程,改、改日,你若是到、到了我那地方,咱、咱们再喝个痛快。”
    他边说,边喷酒气,摇摇晃晃上前拍了拍陆源的肩膀,哈哈大笑。
    陆源轻笑:“沈将军果然有些醉了,——你们好好好伺候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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