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的粉衣姑娘生性大胆,素来在醉月楼里横着走,见了卫子楠这副做派,也只得壮着胆子才问得出口,紧张地抱住她的琵琶,随时准备开溜。
    卫子楠倒是客客气气,她素来不喜迁怒他人,只是偶尔爱飙脏话罢了,严肃惯了,分明未怒,脸色却叫人生畏。
    她观这两位姑娘生得好看,一举一动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便只当她们是落魄人家的小姐,因而又多客气了几分。
    哪知,对方还是吓得话也说不清。
    “我找恒王。”
    她说。
    就算不笑也往上勾的嘴角,怎么看怎么诡异。
    “恒王?”
    另一个绿衣姑娘先是一惊,和粉衣姑娘对视一眼,反问道,“恒王今日不是成亲么,怎么——呀,不会……”
    她脑中突然灵光顿现,指着一身喜袍的卫子楠,乌溜溜的眼珠子上下打量,皱紧了眉头。
    恒王逃婚,卫将军来抓人了?
    不至于吧,卫将军貌比无盐,能是眼前这位丽姝?
    先前问话的那粉衣姑娘,俨然也是懵了,不确定地指指楼上的雅间,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哪里还有平素的跳脱劲儿:“兴、兴许恒王爷和红鸾姐姐呆在一处,客官不妨亲自去瞧瞧。”
    卫子楠得了消息,丢下一句“多谢”
    ,把长刀一提,撩起烦人的裙角大步流星上了楼。
    她手里提着的刀被那堂中的烛火映照,刀身发出森冷的光泽。
    那是把斩过千人的刀,划痕处还残留着洗不尽的污血。
    其实她并非有意提刀拿人,只是上了马,手里不握个兵器委实不习惯,顺手就这么拎来了。
    习惯这个东西,果然要不得,先前她习惯了同男人打交道,如今便不习惯同女人打交道。
    楼上每个雅间外,都挂着个小巧的紫檀牌子,其上用朱砂书写着该雅间的名字,无一重样,都是极致的求风雅。
    醉月楼是这般,不知别处又是与不是。
    不过毫无经验的卫子楠,当下无暇思考这个问题。
    她站在“紫竹轩”
    门前,半点没犹豫,也不管他里头是谁,抬腿便踹开了门。
    今日成亲,即便对那纨绔不感兴趣,而她本人也不在乎什么颜面,却到底得照顾卫家的体面,非把这该死的家伙揪回去不可。
    踹开紫竹轩,空荡荡的没人。
    换一间。
    玉泉庄,以她有限的学识觉得,这名字也是好听。
    抬腿再踹,没怎么用力,第二扇门应声便开了,里头是沸反盈天的欢腾,欢声笑语如浪潮般灌进耳朵。
    屋里的人正把酒言欢,丝竹声声尤为悦耳,三五个莺莺燕燕似烂泥般趴在软榻上的白衣男子身上,娇媚得让人骨头都酥了。
    她哪里见过这等纸醉金迷的场面,尽管早已做好准备,脸色如常不见尴尬,心里头却仍有些懵。
    被她这不大不小的踹门声打断,几个姑娘诧异地看向门口站着的卫子楠,目光落在她森寒的刀上,不外乎与那楼下的姑娘一样,当场吓得僵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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