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笑得动人刺眼,洺竹沉吟片刻,道:“前辈说的有道理。”
    他朝罗刹看了一眼,四只罗刹便从寂白身边抛开,退到后面跟着。
    寂白一手撕破袖子将血淋淋的手臂草草包扎几下,快步走到百里汐面前,“苏前辈。”
    他小声说。
    百里汐叹口气。
    她这趟出来,就是为了把生前的历史遗留折腾清楚,与他人无关,更不想与寂月宗有甚牵连。
    眼见小少年发白的面庞,目光扫过他眉心的朱砂,她半天才问出一句话:“疼不疼?”
    “……不疼。”
    果然是寂月宗弟子。
    “放屁,寂月宗要你说不疼,可你本就就疼,你要说出来。
    痛到死也只往嘴巴里咽,这有什么好?”
    寂白闷闷不吭声了。
    穿过灵气缠绕的密林,眼前豁然开朗,来到一处汉白玉宽阔高台,旁侧楼栏飞天浮雕细腻精致,百里汐抬头一看,不禁心中哂笑。
    这地方,还真是与她有缘。
    此山极高,佛音阵阵,仙云渺渺,那金顶辉煌的庞大寺庙,焚香诵经的僧者,空中弥漫游走的的黄金梵文结界,六角兰花铃的十三级琉璃浮屠,密密麻麻佛灯,处处诉说着此地的超凡脱俗、圣洁清净。
    左边山群一座巨大的鎏金坐佛像坐落在山间,几乎占据半座大山,眉目微睁慈悲,眼中万千尘世。
    右边山群一座座描金寺庙在远处山脉间依次铺陈坐落开来,如鲜丽卓绝的出世古画。
    这个地方,百里汐来过一次,大抵这世上活着的人,活得久的也只来过二三次,虽然只有一次,但记性是足足够的。
    毕竟她死在这里。
    “天谶寺。”
    最接近神佛之手的地方。
    她望向中间最高最大最华美最威严的那座古刹,那便是无极殿了。
    昔日情景她似乎记不清晰,又似乎历历在目,她死的很惨很痛,可她是大笑着死的,死而无憾。
    如今看来,应是有憾,百里汐心道:“难不成我这趟活过来,是老天开眼,叫我把当年苟且偷生的人再杀个干净?如此甚好甚好,免得我来这尘世走一遭,只晓得吃喝玩乐,炎伯伯安总管他们日后再见,都是要骂个狗血淋头。”
    洺竹道:“看前辈神情,倒是平静。”
    百里汐连忙摇头,“不不不,我很激动,这众多血案,挖眼鬼上身之事,炼制罗刹之事,幕后黑手在天谶寺,响当当亮堂堂被称为‘神佛智地’的天谶寺,你说那些世家们打脸该打得多痛。”
    与其他名门世家不一,天谶寺中立不争,只在天下大乱魔头乱世时才出来露个脸主持所谓的公道,千百年来不少魔教被抓到这里,在佛眼下审判制裁,死在这天谶台上,于是天谶台又有“弑魔台”
    的别称,各大门派对天谶寺可是虔诚尊敬得一塌糊涂。
    四只罗刹不知何时消失无踪,百里汐依旧可以感受到他们的气息,若有似无。
    再看寂白,他望着面前景象,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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