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空荡荡的石床上,有丝怪异的感觉。
    不仅是因为身下的兽皮使林墨玉觉得有狮子老虎在咆哮,还因为这上面充斥着另一个男人的气息。
    一个陌生的神秘的男人,他未经林墨玉的允许,强行介入林墨玉的生命中,打乱了林墨玉原有的生活。
    虽然这或许只是暂时的,但已打破的轨迹还能再恢复到原点吗?如萧毅,他就是林墨玉原先的轨迹,可现在或是以后,林墨玉还能再遇见他吗?能去找他吗?以什么理由呢?
    从怀中掏出那把匕首,林墨玉仔细看着那只飞翔的鹰。
    萧毅,这是你吗?耳中又回响起墨宝斋老板说的话:苍鹰即使收起羽翼,也掩不住雄瞰天下的气势。
    如果你已回到了塞外,回到了你的天地,你是否舒展开了你收起的羽翼?大漠、草原、苍鹰——那才是你,对不对?是我一直羁绊住了你,还是你因那名叫朱儿的女子而放逐了自己?想到这儿,心中划过一阵莫名的疼痛。
    月光不顾石床的冷硬,强行走入室内,洒下一地的月华。
    晚饭后的一场小雨,又为这夏日的空气增加了丝丝凉意。
    晚雨未摧梧桐树,可怜闲叶,犹抱凉蝉,……隔远山,楚香罗袖,谁伴婵娟?
    吟罢,不仅失笑自己的伤怀多愁,而且自己也不是那个心有所属的女子,又何来孤寂可言?
    心中虽然这样想,但看着草尖上那如同美人泪般被月光打成莹亮的水珠,仍不由地唱起了那首遥远的歌:
    忘不了的,是你眼中的泪
    映影着云间的月华
    昨夜,下了雨
    雨丝侵入远山的荒冢
    那小小的相思木的树林
    遮盖在你坟上的是青色的荫
    今晨,天晴了
    地萝爬上远山的荒冢
    那青青的山谷里的野风
    拂拭在你坟上的是白头的草
    黄昏时
    谁会到坟间去辨认残破的墓碑
    已经忘记了埋葬时的方位
    只记得哭的时候是朝着斜阳
    随便吧,选一处青草最多的
    放下一束风信子
    我本不该流泪
    明知地下长眠的不一定是你
    又何必效世俗人的啼泣
    是几百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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