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改变不了的事,自然要将这件事所带来的利益最大化。
    云相的头脑也是快的。
    短短的时间里,他将这道婚旨所释放的信号捋了个透彻,而后第一个做出了反应。
    面上带了恰到好处的受宠若惊、感念天恩,和恰到好处的喜气满溢,热情且亲切的同那位传旨的官员寒暄客气。
    好似一石入静水,凝固的空气又重新流动了起来。
    刚刚那一阵的安静仿佛只是这位传旨官员的错觉。
    朝中有许多人说,云相的地位不比先帝在时。
    官家继位后,清扫了不少先帝心腹,好一些的或是贬谪或是架空,那不好的要么流配要么抄斩。
    云相虽依旧在左相的位置上坐着,但有许多事情官家都不交予他做,云相行事也是如履薄冰的谨慎。
    跟红顶白世间常事,便是表面上都过得去,背地里的风向也是掩不住的薄凉。
    此刻这位传旨官员无比的庆幸,自己对云相是人前人后、始终如一的尊敬。
    昨日宫宴,云相才在席间提起请辞官归乡的事,只隔了一夜,官家便赐下婚旨来。
    官家有多重视母家,有眼睛的就看的出来。
    凤四娘子虽是做过两件彪悍事,可平素不发火儿时,也是位行事得体的小娘子。
    配云小郎君这么个游手好闲的玩意儿......啧啧啧。
    可见,云相这杯茶还没凉,不止没凉且烫着呢。
    云相的客气和热情,他自是不敢全受着,道了恭喜之后便恭谨的提出告辞——他还得往定北侯府去传旨。
    按说这等赐婚旨意,传旨的通常不是同一个人,拟旨的与传旨的更不是同一个人。
    选谁传,分别去哪家传,都是要经过商议甄选的。
    偏今天就发生了这么个状况,急赶时间,本该多人完成的事都压在他一人肩上。
    昨夜他在制诰处轮值,独酌赏月自得其乐,直到夜深才准备安睡。
    头才一挨到枕头就被叫了起来,官家命他拟旨。
    一道婚旨而已,不难拟得。
    只是有着王琺王老翰林拟得的那道婚旨珠玉在前,他便需得用心再用心。
    他自知文采学识比不得王老翰林,也写不出第二张能令京都纸贵的婚旨。
    但这张婚旨必不能太普通,否则便有敷衍职务之嫌。
    待他用心的琢磨推敲,最终定下稿来,天都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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