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支箭,瞄准负刍后背。
    项仲指挥宫中卫士抢阁,恰见着箭头闪光,情急之下飞剑脱手砍断箭身,箭便偏了方向。
    第四支箭再追不上负刍,只得赏给项仲,项仲还在远望担忧负刍,冷不丁肩头就挨一箭,兵士举盾护着他撤下城墙。
    负刍制住坐骑,派桓楚回来传话,两个字——“点火!”
    火从瞭望阁下燃起,直往上烧,烧得火龙肆虐浓烟滚滚。
    火一点点烧上去,冰蚕一点点攥紧负刍,血殷殷湿透白衫。
    “他是秦国细作,也是昌平君的儿子,昌平君是你兄弟。”
    负刍低头看她,面庞苍白,嘴唇青紫,用最后清醒为贼人求情。
    女人真可笑,若是心疼就不该给人使绊,见人要死了又不忍心。
    “要我放了他?”
    负刍语气很轻蔑:我连亲弟弟都杀,更何况是哥哥的儿子。
    “不……”
    冰蚕疼得手指扣进他皮肉:“你兄弟是楚国王位继承人。”
    这话好轻,轻得只有负刍能听见,这话好重,重到负刍自愧不如。
    冰蚕昏死过去,负刍将她撂给太医,然后问计于张良和顿弱。
    “那人,是否当诛?”
    张良也还年轻,与师兄的血海深仇让他回答得不带任何犹豫。
    “他与我韩国仇不共天,楚王若诛杀此贼,我韩国遗民定当唯楚王号令。”
    此言甚有理,负刍又问顿弱,答案截然相反。
    “杀之无用,留之裂秦。”
    这与冰蚕的意思相同。
    负刍三思过后,命守卫放下兵刃,让令尹景驹以国礼请忌出阁。
    “火尽楼塌之时,少君必定丧命。
    我王念骨肉亲情,不忍伤少君之命,请少君下楼叙话。”
    景驹喊话再三,终于将忌和蛊逢喊下来。
    他二人被浓烟闷得几近窒息,横竖是死,还不如杀个痛快。
    两人跳下城楼,见兵士尽都卸甲,懵了。
    景驹以国相之尊行礼,请忌与楚王一叙。
    “少君从未归国,我王设宴贺少君还家。”
    负刍当真设了宴,案几四周弓箭手环列。
    忌不客气地吃肉喝酒,做个饱死鬼也好。
    负刍趁他狼吞虎咽,端详他的脸,不愧血脉相连,眉目容貌果然可窥死鬼弟弟一斑。
    “好侄儿,季父想与你商量一件事。”
    称呼太肉麻,忌差点被肉噎住,赶忙喝两口酒润喉。
    “我五个孩子全都命丧贱人之手。
    我没有孩子了,你做我孩儿可好?”
    不好,忌摆手:“我有父亲。”
    “按楚国祖制,大哥该将你过继给我。”
    “我没兴趣做别人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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