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千金买骨 (第6页)
第三支箭,瞄准负刍后背。
项仲指挥宫中卫士抢阁,恰见着箭头闪光,情急之下飞剑脱手砍断箭身,箭便偏了方向。
第四支箭再追不上负刍,只得赏给项仲,项仲还在远望担忧负刍,冷不丁肩头就挨一箭,兵士举盾护着他撤下城墙。
负刍制住坐骑,派桓楚回来传话,两个字——“点火!”
火从瞭望阁下燃起,直往上烧,烧得火龙肆虐浓烟滚滚。
火一点点烧上去,冰蚕一点点攥紧负刍,血殷殷湿透白衫。
“他是秦国细作,也是昌平君的儿子,昌平君是你兄弟。”
负刍低头看她,面庞苍白,嘴唇青紫,用最后清醒为贼人求情。
女人真可笑,若是心疼就不该给人使绊,见人要死了又不忍心。
“要我放了他?”
负刍语气很轻蔑:我连亲弟弟都杀,更何况是哥哥的儿子。
“不……”
冰蚕疼得手指扣进他皮肉:“你兄弟是楚国王位继承人。”
这话好轻,轻得只有负刍能听见,这话好重,重到负刍自愧不如。
冰蚕昏死过去,负刍将她撂给太医,然后问计于张良和顿弱。
“那人,是否当诛?”
张良也还年轻,与师兄的血海深仇让他回答得不带任何犹豫。
“他与我韩国仇不共天,楚王若诛杀此贼,我韩国遗民定当唯楚王号令。”
此言甚有理,负刍又问顿弱,答案截然相反。
“杀之无用,留之裂秦。”
这与冰蚕的意思相同。
负刍三思过后,命守卫放下兵刃,让令尹景驹以国礼请忌出阁。
“火尽楼塌之时,少君必定丧命。
我王念骨肉亲情,不忍伤少君之命,请少君下楼叙话。”
景驹喊话再三,终于将忌和蛊逢喊下来。
他二人被浓烟闷得几近窒息,横竖是死,还不如杀个痛快。
两人跳下城楼,见兵士尽都卸甲,懵了。
景驹以国相之尊行礼,请忌与楚王一叙。
“少君从未归国,我王设宴贺少君还家。”
负刍当真设了宴,案几四周弓箭手环列。
忌不客气地吃肉喝酒,做个饱死鬼也好。
负刍趁他狼吞虎咽,端详他的脸,不愧血脉相连,眉目容貌果然可窥死鬼弟弟一斑。
“好侄儿,季父想与你商量一件事。”
称呼太肉麻,忌差点被肉噎住,赶忙喝两口酒润喉。
“我五个孩子全都命丧贱人之手。
我没有孩子了,你做我孩儿可好?”
不好,忌摆手:“我有父亲。”
“按楚国祖制,大哥该将你过继给我。”
“我没兴趣做别人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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