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折腾齐全,指不定你又没兴致了!”
    七娘翻身下榻,拿了斗篷自披上:
    “何必这样麻烦?可知我一生爱好是天然,这般随性的,才有趣呢!”
    丫头们拿她没办法,只得应了。
    “便只在廊下,可莫出院子啊!”
    琳琅嘱咐道,“看一会子就是,别误了睡眠。”
    七娘点了点头,遂步出房门,于廊下缓步行走。
    她虽说随性,可丫头们哪敢怠慢?
    软垫、手炉、吃食,皆是备上了,她若一时兴起,开口要来,也不至手足无措。
    七娘倚上朱红柱子,偏头靠过去,只看着片片夜雪不说话。
    她难得有这样安静地时候,竟也见出一分温婉来。
    一旁的阿珠看看七娘,又看看雪,只觉与往年无异。
    “小娘子,好看么?”
    阿珠侧头望着她。
    七娘微微颔首,又垂下眸子,神情中带着浅浅的笑意。
    她伸手摩挲着斗篷的绳结,亦是个干净利落的结子啊!
    片片飞雪,不急不慢,只将她的思绪带到城中另一处地方。
    这样的夜,陈酿亦是不惯早睡的。
    他端坐案头,就着一盏灯,做些闲散文章。
    忽觉一丝寒意,举目看去,原是外头下雪了。
    汴京的雪,与别处是不同的。
    不似北地的狷狂,亦不似江南的温润。
    大抵因着他客居于此,总比旁人多几分感慨。
    他搁下笔,负手朝窗边行去。
    不知此时,家乡是个什么境况?应也下雪了吧。
    再过些时日,兄长又会不辞辛劳地往高山上采雪水。
    制成一坛坛“玉雪醉”
    ,埋在地下。
    待来年春来,便是不可多得的佳酿。
    思及此处,陈酿嘴角染上浅笑。
    他忽忆得一句“佳酿湮红玉,香腮晕粉团”
    。
    那是初来汴京的上元夜,见着女扮男装的七娘。
    她正饮酒,微醺神色间,作下了这一句词,是阙《女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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