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回去,花神早已命人将草草所住的小院重新布置了一番,香味浓烈的花都撤下了,大多是些精心搭配的观叶植物。
    白帝将她护得周全,众仙自是看得明白。
    不过草草对此毫无察觉,站在门口纳闷道:“咦?难道是我记错地方了?”
    白帝盯着她吃花了的唇妆,一直带着浅浅淡淡的笑意:“你没记错,进去吧。”
    草草悠哉悠哉走进屋门,待看见花界送他们回来的仙婢走得差不多了,才一屁股坐在饮茶的白帝身边,眨了眨眼睛:“花界果然是遗世独立的地方,那些花仙们没见过你吧,一路上都在偷偷瞄着你。”
    白帝不以为然:“那些神君们也在看你。”
    “那不一样,他们那是看我出丑。”
    “你这么一说,那些花仙定是在看我老婆出丑时我会怎么办。”
    草草把他杯子一推:“少昊,你最近斗嘴都不让我。”
    “我记得以前你数落我太闷了,吵架的时候不是笑就是看着你发呆。”
    草草:“好,算你有进步。”
    两人如此冷战一会,草草将房间里的装饰都摆弄了一番,突然看着窗外嚷嚷:“少昊你看你看,花界的星星看得很清楚哎!”
    少昊起身站在她身侧,将视线投向窗外。
    草草又以为他在发什么呆,却听他笑道:“倒是让我想起来,烟花还没陪你放。”
    草草心头一阵暖流,头一歪靠在他的胸口:“什么时候都无所谓。”
    白帝将她额前的碎发拢了拢,拇指没忍住抹了她下唇的唇妆。
    草草一愣,坏笑道:“你没正经的,就想亲我。”
    白帝无奈笑道:“是你的唇妆花了。”
    “那我想亲亲你行么?”
    说完她直接勾住他的头往下拉。
    白帝一手托着她的腰身,一手掩住她的后脑勺,微微侧身,窗户无声关上。
    窗外蹲着的十来个小花仙直叫无趣,悻悻然四散而去。
    牧念大婚当日,草草又穿上了那件重之又重的天妃礼服,她嫌累赘,学着越桃剪了几个小纸人,在她长裙之下帮她托着。
    仙界的仪式倒不似人间那般复杂,形式走闭,吃了喜酒,众仙就开始无聊起来。
    白帝领着草草找了个略高的石桌休息着,草草左右环顾,努力将眼前的诸仙和书库之中所记的仙人一一对上,不懂的时候就悄悄问白帝,问得多了,白帝便干脆侧了身,一个个详细为她介绍。
    “叔叔,婶婶。”
    白帝侧身,对着身后的轻唤他们的夫妻二人微笑颔首。
    是玄帝颛顼和天妃胜奔。
    草草呆了呆,从前听乌鸦提起过,这位玄帝是白帝的侄子,幼年曾在长留山小住学习,差不多算是越桃带大的,和他们感情甚好。
    可草草今日一瞧,这位留着长须的天帝和略略发福的胜奔天妃,怎么看都不像是白帝的后辈啊。
    “听闻婶婶有喜,可喜可贺。”
    胜奔夫人十分熟络地往草草身侧贴了贴,一声“婶婶”
    喊得草草汗毛直竖。
    玄帝看着草草亦是极为尊敬的眼神,草草一时无措,只好用眼神求助于白帝。
    白帝道:“越桃前些日子饮酒过多,伤得厉害,有些事情不记得了。”
    玄帝果然露出心疼母亲的那种表情,抖着胡子道:“我之前听闻婶婶一夜白发,专程跑了一趟长留,婶婶还在昏睡之中。
    此后事务繁忙,一直没有抽空去看婶婶。”
    草草对着这两“晚辈”
    干笑着,直接硬着头皮攉了出去:“无妨无妨,侄儿的孝心婶婶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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