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的勋贵不是橡皮图章了,他们有不小的权力。
    如果给明朝官僚的下限程度排个座次,勋贵会远远领跑于太监和东林,殉国的文臣武将和太监多了,殉国的勋贵怕是还没有秦淮河的女人多。
    崇祯天子在最后阶段,因为对文官武将极度失望,任用了不少勋贵,结果更坏。
    高门良第怯如鸡,两千年来中国最无耻的群体就是世袭贵族们。
    南渡后,史可法和马士英两人联手,先由史可法联络南京守备太监韩赞周,把刘孔昭等勋贵踢到一边,废除留都守备,收回南京卫所军权,改编为兵部尚书直辖的三大营。
    接着,再由马士英动手,清除掉韩赞周和卢九德在勇卫营的势力,如今南京的军权都控制在了史、马二人手里,配合堪称默契。
    史、马二人这么做,也不是没有坏处。
    南京的勋贵从开国世袭到现在,势力根深蒂固。
    虽然被史、马二人剥夺了权力,但他们还养着很多喉舌,斗不过史马,就让人骂。
    史可法还算好,马士英可是被喷惨了。
    其实东林的高层,比如钱谦益与马士英是达成谅解了的,马士英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任用了很多江南士子。
    骂马士英的更多是些二流文痞。
    孙临一路对守序诉说着委屈。
    守序对孙临说的问题有自己的理解。
    马士英实际上面临的是南明无解的问题,僧多粥少。
    大明的江山越来越小,能分的蛋糕也在变小,他不能满足大部分人的政治和经济欲望肯定会被骂。
    实际上钱和地盘,才是南明内斗不断的根本原因,和民族性,道德文章,品行操守都无关。
    弘光、隆武和永历三朝,不管谁在台上,在继承了明朝正统名义的同时,也都背负了沉重的政治包袱。
    没钱没地盘,无法团结人,分裂内斗不断。
    而满清却是在不断扩张中,能满足大部分官僚武将对官位和地盘的渴求。
    南明坚持时间最长的势力正是两个接收政治包袱最小的团体,海匪出身的郑成功和农民军出身的西南孙可望李定国。
    守序觉得这很有参考意义,在势力没有扩张到一定程度前,介入大陆的局势始终要以钱和地盘为核心目的,绝不能贸然接受来自明朝的政治遗产。
    船过水西门,进入南京城。
    守序掀起舱门处的竹帘,信步走到船头,林出勇手持倭刀,寸步不离。
    江南烟花三月,正是一年中最具风情的季节。
    过了水西门,便是内秦淮,也就是俗称的十里秦淮。
    河道两岸杨柳依依,亭台楼阁,公侯戚畹,甲第连云。
    自从进了城,守序就感到城墙内外的气氛迥然而异,越往前走越明显。
    两岸雕栏画栋的河房,绮窗丝障,一片珠帘。
    丝乐之声,声声入耳,到处是莺歌燕舞。
    冷应瀓喃喃道:“金陵都会之地,南曲靡丽之乡。”
    守序打趣道:“公定也游过这十里秦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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