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乔氏跟在胡玉乔身后出现在二人面前,乔氏先是给唐允之行了一礼:“乔氏见过唐先生。”
    “夫人有礼,请坐下说话。”
    “学生见过先生。”
    胡玉乔也行了礼。
    “你也坐下说话。”
    书童上了茶,退了出去,房中只剩下四人。
    乔氏不知道唐允之为何叫自己过来,心中正不安,拿眼看儿子,却发现胡玉乔一脸的平静,胡玉峰则是一脸的好奇。
    唐允之将一匣子书信递给胡玉乔,“你先去边上看完再说。”
    胡玉乔恭敬的接下匣子,坐到一边拆开匣内第一封信开始细看。
    唐允之看乔氏似乎不安,于是开门见山道:“夫人莫担心,我与夫人翁翁或许是旧识,只是不太确定,所以想问问夫人家中旧事,不知道夫人是否方便告诉?”
    “翁翁故时,我尚幼,记得的并不多,先生问吧,知道的定是毫无保留。”
    “那从夫人记事开始,越细越好。”
    唐允之眼中不自觉闪出光芒,语气中也是迫不及待。
    胡弈景家世清白,所以乔氏并没犹豫:“那得从我父亲说起,我父亲乔治之前是翁翁胡恩泽手底下的一名通判,后来胡恩泽三年任满后被调任楚中,父亲乔治就随翁翁胡恩泽一同去了荆楚,魏王发动政变,宫中传旨胡恩泽协助楚王火速与南阳王汇合一同平乱,没想到消息提前走漏,魏王带了一支人马血洗楚城,速度之快另楚王措手不及。”
    “夫人先喝口茶,不急慢慢说。”
    唐允之亲自给乔氏续了茶。
    乔氏喝了一小口茶,继续回忆,“破城前,为了我这个孤女将来有所依靠,父亲将我托付给翁翁一家,翁翁胡恩泽没拒绝,当着父亲的面当时就写下了婚书,上面详细记着籍贯,家里有什么人,做什么的,还有我二人的生辰八字。
    翁翁劝我父亲带着我,还有弈景,还有弈景娘连夜离开,可是父亲不肯非要两家人一起走,翁翁说他目标太大,如今被定义楚王一方,就算逃出去了,其它诸位王爷也不会放过他,父亲苦劝无果,无奈下只得带着我们离开,一路躲藏,父亲将我们送至江边,让我们去江都,他自己却没上船,无论幼小的我怎么哭泣,父亲还是独自回了楚城。”
    “弈景的娘也就是我婆婆胡陈氏,她是一个有主见的人,她护着我们来到江都,先是拿逃难时带的细软在扬州城置办了一座小宅子,然后寻了养家糊口的活,教一富人那家主的几个女儿识字。
    胡陈氏是翁翁恩师的独女,字写的好,书读的好,绣活也做的好,不用去授课的时候都是在家教夫君习字,夫君的功课底子好,婆婆说夫君将来肯定得高中,但是又怕夫君高中,每每看到夫君的文章,婆婆是又喜又忧。
    楚城一直没传回父亲和翁翁的消息,三年后婆婆带我们二人悄悄回了楚城,那边还是很乱,到处都是流民,之前住的老宅子全被毁了,我们在街上无意间碰到翁翁以前手底的差役,从他口中得知父亲和翁翁同战死在城墙上,当时婆婆就晕了过去,因为翁翁是文官,婆婆无法想像只会拿笔杆子的人拿刀会是什么样子。
    我们被安置在一个破落的空房子里,婆婆才清醒过来,就来了一行面色不善征伇兵丁的官兵,然后强行要给夫君登记名册,婆婆当时就怒了,不顾还在病中的身体拿了一根木棍指着那官兵头子当场怒骂道,‘我夫君为护楚城战死在城墙上,大虞律例战死士兵的家人免入军役,你们强行逼我儿入伍这是欺君!
    而且我夫君胡恩泽并非白身,我儿还是个单丁,再者他还不滿十岁!
    ’那些人被婆婆指着鼻子一顿臭骂,最终还是讪讪不情愿的走了,但是婆婆的病却更重了。
    半个月后的一天我洗完衣服回来,发现家里来了好多人,原来是婆婆担心自己的身子撑不了太久,于是急匆匆给我和夫君走完了六礼,让我们拜了天地。
    后来婆婆几次偷偷回到翁翁之前的官邸,拿了一些衣物还有一些书信回来,再后来那府邸住了新来的官,我们就进不去了。
    楚城新来的监察史高尚是翁翁曾在云贵为官时上折子推荐给圣上的,夫君与那人很投缘,常与那人一同说话,婆婆责问夫君,为什么与那人如此亲近,你家父战死,那人知道却没来上过一柱香,也没问过一句,而他的官职还是公公举荐的。
    夫君却说了另我和婆婆都没有想到的话,夫君说’家父只是一介文官,朝中能人辈出,天子怎么就想到让一个州官去平乱?’
    婆婆一听这话当时就呆住了,自言自语道,‘难道说夫君的死是有人故意一手造成的?’婆婆将残留的书信反反复复读了几遍,告诫夫君昔友旧友谁也不要去寻,若真是身边的熟人参奏,夫君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
    婆婆又去找了那新来的监察史高尚,说是想取回胡恩泽曾经的书籍和旧文书,因为她的夫君以前在那处办公,那人推说自己比较忙,明天过来取吧,婆婆就信了,可是第二天婆婆按时过去的时候,那里却莫明发生了火灾,婆婆问那人怎么回事,那人说是当差的值夜睡着了,踢倒油灯走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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