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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中人之资罢了 湖中风波恶 大观园。
湖对岸的观景亭内,忽地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脆响。
“那几个是什么人?不是说好了不会有船载谢观过湖吗?”
咒骂声嘶哑刺耳,像钝刀刮过青石。
茶盏猛的砸向廊柱,飞溅的瓷片惊得侍从连连后退。
始作俑者是一位身形枯瘦如柴,偏生套着件锦绣华服的青年。
腰间五六个香囊坠得玉带歪斜,束冠玉簪也插得七扭八歪。一张狭长的驴脸上厚厚敷着铅粉,却遮不住两颊病态的凹陷——活似一具裹着绫罗的骷髅。
此人正是赵洋。
赵家的四公子,谢人凤的表哥。
与几个月前相比,他的脸色越发苍白憔悴,眼眸中闪烁着痴狂的光芒,仿佛大病缠身,难以自拔。
当他得知表弟谢人凤被谢观打得奄奄一息时,非但没有丝毫恻隐之心,反倒冷冷地骂了一句:“没用的废物!”
今日,他得了赵夫人的默许,加之与谢观早有纠葛,便决意在这大观园内,了结那庶子的性命。
“哪需要什么周密布局?”赵洋神经质地啃着指甲,“趁他渡湖时一刀宰了,尸首往湖心一沉……”
想到鸿景院里那些贵客此刻正饮酒作乐,他凹陷的眼窝里泛起凶光,“谁会在意个下贱庶子的死活?”
一切都将神不知鬼不觉!
“废物!一群废物!”
他突然狂怒,猛地踹翻身旁的石凳,发出杂乱的声响。
湖面上泛起的波澜,在他扭曲的倒影中摇曳,宛如恶鬼现世。
“滚!都滚!没用的东西!”
一众下人吓得面如土色,连滚带爬退出亭外,只余满地狼藉。
赵洋歇斯底里地咆哮着,直到亭中只剩那位鹤发童颜的老道。
老道身形奇高,道袍下摆竟垂在地上三寸有余,像截枯竹挑着件灰袍。
“洋少爷,还动手么?”老道声音沙哑,似枯叶摩挲,“那谢观如今可不是孤身一人。”
赵洋眯眼望向湖心,只认出船上两名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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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人等在他眼中不过蝼蚁,当即狞笑道:“管他是谁!本少爷不认识的,能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敢得罪赵家吗?”
忽又想起什么,语气陡转:“游观主,您老人家不会失手吧?”
对于这位老道人,赵洋语气多了三分客气。
洋少爷尽可放心。”老道笑得慈眉善目,却让人毛骨悚然,“贫道的尸傀已在湖底候着多时了,只需要我摇动银铃,便会暴起杀人,将其吸成干尸。”
“我一身道行全在尸傀上,无声无息,武道上三境都难以察觉,这白骨观养了三百年尸傀,武道上三境也可杀。”
“洋少爷所说的谢观,必死无疑!”
老道袖中忽传出一串银铃脆响。
只见他枯枝般的手指拈着枚小巧银铃,铃身刻满狰狞鬼面。
随着轻摇,亭内顿时阴风四起,隐约夹杂着凄厉哭嚎。
他灰白的长须在阴风中飘动,露出颈间若隐若现的线头——那分明是一张人皮缝制。
那老道人正是汴京赫赫有名的白骨观主,游道人。
这本该是被大齐神隐司剿灭的邪修,却因一纸文书成了座上宾——
白骨观本是道门正法,讲究“观身不净,观受是苦”,通过冥想肉身腐化白骨的过程破除执念。
可这游道人一脉却反其道而行,创出“九转白骨道”的邪法。
他们在乱葬岗中与尸同眠,以死气淬炼尸傀,更需活人鲜血供养,早已堕入魔道。
传闻白骨观弟子个个背负棺木行走,白日里是诵经道士,夜幕下便成盗尸恶鬼。
游道人的师祖当远见,早早攀附赵家,竟讨得礼部文书,将这邪窟洗作正经香火道观。
在汴京光天化日不敢行凶,饲养血奴驱口,在黑市之中倒是不算新鲜事。
而汴京的黑市,全是九大姓的生意。
赵洋闻言,脸上病态的潮红更盛,“好!好!事成之后,太爷自会赐下你心心念念的《变天击地魔功》中的一式。谢府那边……也少不了你的好处。”
游道人闻言,枯瘦的面皮猛地一颤,连打三个稽首:“无量天尊!贫道定不负赵太爷厚望。”
语气中透出几分饿鬼见食般的颤栗。
此刻老道袖中银铃轻颤,湖底隐约传来“咕咚”声。
枯爪似的五指突然收紧,银铃骤响如厉鬼尖啸!
游道人颈间人皮护符泛起青光,却是强压着得意道:“书院那帮酸儒看得紧,贫道这些年可憋坏了……”
“今日就来饮一饮这九大姓的血看看是何等滋味。”
湖中风波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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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没有犹豫,以如今谢家对你的不待见,怕是这渡湖的小舟,怕也是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了。
你缓缓走进,上了船艘。
“叨扰了诸位。”
哑巴的舟子,见你登船只默默撑开长篙。
在船头柳子馨两女共撑一伞。
薛怀安等人打量于你,许是走到近了。
梅青苏脸上越发惊疑不定。
紫衣女子,怀抱八面汉剑,倚于船棚,黛眉一皱看向于你,就算是离着如此之近,你的一身气质与湖波光景相融。
她见你裤脚被雨水浸透,鞋尖沾着几许泥泞,脚步虚浮。
这种感觉……明明只是一个不精通武艺之人,偏生透着令她心悸的玄妙意韵。
柳子馨回眸时,杏眼里忽然漾起惊喜的波光,若是相貌上等、五官俊美之人,多是多了些阴柔之气。
这位公子近看竟比远观更显风仪,眉目如蕴着湖山烟雨,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难得清雅气度。
这般人物,纵是紫潇阁里那些自诩风流的才子们也难及万一。
她檀口轻启,声音如珠落玉盘:“公子当真是‘骨重神寒天庙器,玉树临风’。”
此言一出。
金绣楼的罗素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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