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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对不对?”

    柔软温热的指腹在顺滑的黑色皮毛上滑动,琼花看着坐在她腿上的黑猫。

    她宿舍的楼层比较高,它竟然硬生生爬上来了,还打开了窗户——她非常确定自己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去开窗户。

    神奇小猫,猫咪英雄。

    她低头亲了亲黑猫的头顶,好像没想到她会这么做,黑猫直接被亲懵了,原本的金色竖瞳变的圆圆的,有些呆的仰头看着她。

    琼花忍不住又亲了它一下,“谢谢你。”

    她一只手抱着柔软的猫咪,微凉的皮毛很柔软,手指揉捏着柔软的肉垫,“你说…我是不是被那种存在,缠上了?”

    她低头看着它,“是的话你就叫一声,不是就叫两声好不好?”

    黑猫看着她,一声都不叫。

    琼花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想要的答案,只能放弃,“看来不是。”

    所以只是噩梦是吗?

    手腕一凉,她回过神,低头一看,黑猫长长的,柔软的尾巴缠绕着她的手腕,一圈又一圈,好像很喜欢她一样。

    琼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她反手拢住尾巴轻轻一顺,抓着不知道是因为舒服还是因为不舒服而想挣脱的尾巴尖儿,低头温柔的亲了一口,“谢谢,你都帮了我两次了,回头请你吃饭。”

    她松开捏着它尾巴尖儿的手,想摸摸它的脑袋,但下一秒黑猫就从她怀里冲出去,快翻出窗户逃走了。

    琼花害怕它摔到,快步跟到窗边掀开不再被风吹的飞舞的窗帘低头看过去,黑猫身手漂亮,度飞快的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中。

    ——好像每次它都跑的很快。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在小腿一扫而过,触感跟微凉的猫尾类似,她下意识低头看去——什么都没有。

    又是错觉吗?

    琼花心里有种不安感。

    军训第三天。

    他们的教官生病了,所以绝大多数时候都是站在旁边儿声控指导,深色的皮肤能看出隐隐白,看上去很不舒服。

    而之前那个故意骗她的女生,则直接请病假了。

    琼花在其他人的讨论中听到,这个女生昨天半夜在宿舍里梦游,状态看上去不对,直接被送去医院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与此同时还有一位高年级学姐昨天也被送医院了,据说是压力太大闹自杀,手腕脚腕位置都有不同程度的割伤。

    琼花觉得有些熟悉,可她想不出为什么自己会觉得那位她并不认识的学姐的遭遇很熟悉。

    有些奇怪。

    接下来的军训那个女生都没有参加,而教官们在军训结束后参加了开学典礼,然后就离开了。

    开学典礼其实就是方队走一走,主要是晚上的晚会,那个是表演节目的,长相好看的男女一个接一个站出来表演,艺术系的人,乐器舞蹈都能上,场面很热烈。

    热闹过后就是平静的正是开学上课。

    琼花专业课老师是一位很有气质的女性,对方说她五十多岁了,说实话,看上去像二十五六岁的,并不是很惊艳的五官,却很好看,那种好看不是故意的一举一动的矫饰,而是从骨子里,从灵魂里散出的好看。

    人也很随性洒脱,并不会特别严厉的去训斥管束,一到点儿就走,绝不消耗多余的情绪在学生身上。

    琼花最近一直在努力学习,不管是手上的各种姿势。

    她的手还是太僵硬了,她们班里有一个女生的手指,柔软的就跟没有骨头一样,可以轻松完美的复刻老师教的手势跟韵味,那手势做出来就跟画一样,艺术一样,又牛又好看。

    手指花朵一般缓慢绽开,收拢,交错变换,影子在地上晃动,脚下的影子也在轻轻的,不合常规的晃动,粘稠的,纯黑色的影子,跟浅灰色的影子完全不同。

    琼花并没有现。

    她练着手、腕、腰等位置的姿态。

    直到手腕手指,身体都酸痛到有些麻木了才停下,去洗漱睡觉。

    虽然搬到这个宿舍之后也做过一次噩梦,但值得庆幸的是,只做过一次噩梦,而且宿舍里也没有生类似之前宿舍,突然有人出问题之类的情况。

    “琼花,琼花?”

    有人叫她。

    琼花困倦的睁开眼睛,看到皱眉看过来的老师,整个人一激灵清醒过来。

    “太过分!太过分了!在我的课堂上竟然敢睡觉!”

    古典舞老师愤怒的挥舞着手里细细的教鞭,“接下来你就在这里跳舞,不管什么什么也不准停!”

    同学们帮忙把课桌拼在一起,她被推了上去,在舞蹈老师愤怒又严厉的指责跟呵斥下,不停调整着姿势,一遍又一遍的跳着新学的舞蹈春采。

    耳朵里充斥着音乐声,脚下的课桌在不停减少,琼花很害怕自己会掉下去,只能努力只在一个课桌上跳舞。

    她又累又热。

    同学们下课走了,老师好像还在,因为她听到了教鞭挥舞的破空声。

    教鞭会抽到她身上的,一定会的!

    琼花害怕的想哭,她也不知道自己情绪怎么变脆弱了,她甚至没现自己的耐性变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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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是对疲惫跟疼痛的忍耐力降低了,对情绪的忍耐能力也变弱了。

    她努力憋住眼泪。

    “叩叩”

    在震耳欲聋的音乐里,那声敲门声清晰的不得了。

    琼花在旋转的间隙匆匆一瞥,门口站着一个茶色头的男人,皮肤白,身高挺高的,身上穿着白衬衫,下半身是浅肤色的长裤,白色球鞋,清爽又温柔。

    他长得——长什么样子?

    琼花脑袋卡壳了一下,她并没有意识到,门口那个温柔清爽的男性,没有脸这件事。

    “老师,外面有人找您。”

    男人说:“而且已经下课了。”

    “对对,都下课了,我都忘了。”

    古典舞老师说着,把教鞭扔到男人怀里,严肃的说:“我这个学生非常不听话,接下来我希望你能监督她好好跳舞,把这曲舞蹈跳完!”

    说完,她就走了。

    琼花看着拿着教鞭走过来的男人,眼泪都要下来了。

    本来以为自己得救了。

    结果还是来了一个监督她的!

    “好了,停下吧。”

    男人声音无奈又柔软,张开手臂,对课桌上跳舞的琼花说:“你太累了,需要休息。”

    琼花想休息,可是她好像因为跳了太久,已经停不下来了。

    她眼泪终于落下来了,“我,我不知道怎么停下来。”

    “是吗?真可怜。”

    男人维持着张开双臂的姿势,走近一步,仰头看着她,“那你倒下来吧。”

    他说完,琼花用力往下一倒,失重感持续了很长的时间才消失,她被接住了。

    接住她的手臂用力抱着她,收紧,身后的男人把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

    她的身体在热。

    琼花感觉有些不对劲,她跟他们不认识,他为什么要表现的仿佛他们很亲密的样子。

    她歪头想躲开,但对方追上来了。

    一个个吻落在脖颈上,冰凉,湿润。

    不等她想明白为什么会这么冰,她腿上缠上了什么东西,把她狠狠往下一拽!

    坚硬的地板变成黑洞,她坠入黑洞中,无边的恐惧蔓延,她看着黑洞上面的男性,对方垂头,正对着她,仿佛在看着她。

    为什么要说仿佛?

    因为他没有眼睛。

    也没有五官。

    床上沉睡的人骤然惊醒。

    手指抓紧被子,缓了几秒,她把被子拉起来,盖住头,整个人蜷缩起来。

    又做噩梦了。

    还是记不清具体梦的内容,只知道噩梦越来越长,越来恐怖了。

    琼花浑身都在寒。

    此时此刻,她非常,极其的确信,自己被不干净的存在缠上了。

    就这么在被子里缩着,中间小小的眯了十几分钟就惊醒,她在这种状态中一直等到了天亮。

    今天是周六,她原本是打算去跟周鸾见面,请对方吃点东西,然后问一下有没有短期工的。

    但现在她不得不改变计划了。

    先跟周鸾学姐打电话说自己临时有事,非常抱歉的爽约之后,她用手机查询了这座城市里比较灵的道观跟佛寺庙以及本地土地庙,打算都去一下。

    按照远近距离,第一站去最远的佛寺,那是在景点内的山上,海拔挺高的。

    这会儿是早上七点多,琼花穿了宽松黑色棉麻裤,套上家里弟弟买来不喜欢就继承给她的九成新黑色冲锋衣,戴上口罩跟帽子,没有带钱包,把钱包锁好,带了一些零钱以及三百块就出了。

    第一站太远坐公交车。

    七点多这会儿学生在教室,员工在工位,车上多是老头儿跟大妈,她听了一路的话。

    话题从哪里的鸡蛋是血脉纯正土鸡蛋到哪边儿香火更旺哪里的道士和尚好说话等。

    最后跟几个穿着利索的阿姨一块儿下车,脚步利落的开始爬山。

    她度很快,越过了一个又一个来看风景跟外地过来旅游的游客,早晨的阳光还没有那么灼热,她一路爬到山顶,走进寺庙里都不觉得热。

    她从供桌上拿了三支香火,用桌上油灯点燃。

    礼佛摆神她也不是没做过,很熟练。

    先躬身,随后左手叉香,再躬身,然后才是跪下磕头。

    供桌旁边儿的帆经那里坐着一个和尚,看上去年纪很大,有些富态,胡子长长的,他旁边儿摆着一个功德箱,有人往里面投钱他就会说一声阿弥陀佛,然后敲一下木鱼。

    空气中都是香火的那种味道,不难闻,但味道浓了也有些冲。

    琼花从口袋里抽出一张一百,投进去,虔诚闭眼:拿钱办事,希望佛祖派个能打的把缠着我的东西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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