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路不好走,尤其是出谷的山路,纵然坐在轿内也能感到一阵阵颠簸,在摇摇晃晃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后,摇头晃脑、满腹恶心的刘御史迫不及待下令轿夫停下,掀开轿帘大口大口呼吸着山下新鲜空气。
    见此,王县令小跑过来殷勤道:“大人,卑职为您拍一拍,这山路真是太难走!”
    刘维之抬手制止,却示意一旁管家上前,搀扶着他走出轿子,在旁边走了走,舒缓舒缓气息和精神。
    “老爷,夜里山路难行,何必如此着急下山,万一伤着如何是好呀?”
    “再待下去,老夫这张脸就要被挤兑完了!
    这混蛋秦无炎和他老爹简直一个德行,粗鄙不堪!
    还有这冀州府怎么搞的,气煞我也!
    来人,即刻前往冀州府。”
    而后转身谓王县令:“县令大人,劳烦你押着所有嫌犯即刻前往冀州府,本官要彻查此事!”
    王正贤惊愕不已,若此刻离开,县内诸多事物千头万绪该如何安排,不过刘大人依然下令严查,倘若自己再提意见,不但显得不识抬举而且惹得大人不快,恐县内百姓遭殃,遂小跑上前躬身施礼道:“卑职遵命!
    谢大人为曲县百姓主持公道!”
    “此时百姓罹难,居然有人顶风作案,本官身为朝廷钦差,奉命赈灾,此事更是责无旁贷!”
    这正气凛然的回答令王正贤大为感动,当即再三施礼谢恩,“大人,卑职此去冀州尚不知多久,但县内事务繁杂需要有人负责,还请大人允许卑职离开片刻,妥善安排县衙事物!”
    “理应如此!
    那本官就不候你,我们冀州府再会!”
    “多谢大人!
    卑职告退。”
    待王正贤远走,管家望着他的背影道:“这小小县令真不知好歹,也不看看时候!”
    “算啦算啦!
    看在那幅画上,本大人不与他计较,难得是一位任事之人呀!
    我们继续走吧。”
    “是,老爷!”
    随之招呼护卫、轿夫等赶往谷口营地。
    于营中更换马匹和马车,一行人开始昼夜兼程,而回到县城的王正贤则匆匆忙忙招来各部主官,商议赈灾事宜及县衙主要工作安排。
    “诸位同僚,此次赈灾粮食问题本官已上呈钦差大人,大人已同意严格彻查此事,但本官需亲自押送这些犯官到冀州质证,因此本官离开这段时日,赈灾及衙内各项事物就有劳诸位辛苦辛苦,下面本官就各项事宜做出如下安排,望各位同心协力、共渡难关!”
    王正贤讲完所有安排,众人静待片刻后县丞率先表态:“大人思虑周详、布置得当,真乃曲县百姓之福,吾毫无异议,愿遵大人之意,诚心任事、解救曲县之危。”
    随之众人纷纷表态:“愿随大人之意,诚心任事、解救曲县之危!”
    “大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县丞不必多虑,有话只管讲来!”
    “大人此去冀州孤身一人,官场诡诈,防人之心不可无!
    克扣赈灾粮食之事非一般人可成事,而且以钦差大人的身份完全可以在此拿人问案,缘何亲自奔波五百里,受舟车劳顿之苦?大人需万分小心呐!”
    “县丞多虑!
    刘大人贵为钦差,乃国之重臣、当世宿儒,清誉遍天下,想必传言必定实至名归、做不得假,况且我们也应相信朝廷不是?”
    “大人…!”
    “诸位不必多言,吾意已决,还望诸位在此期间戮力同心,安抚百姓!”
    众人纷纷拜道:“大人放心,吾等定不负所托!”
    会议结束,王县令带着几名衙役押着嫌犯前往冀州府。
    车轮滚滚、长夜漫漫,囚车内的转运使恶狠狠盯着前方的身影,诅咒道:“我不好过,你也不得好死!”
    然而王正贤会毫无防备么?毕竟也是混迹官场多年的干吏,且不论职位缘何未能升迁,但对官场的灵敏嗅觉及感知力还是有的,何况手下官员谆谆告诫,焉能不事先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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