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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砂锅大的拳头擦过古之月耳际,带起的劲风掀飞他额前结痂的乱发。
十二岁少年瞳孔里映着大刘暴怒的脸,那只布满老茧的手正卡住他脖颈往墙上撞。
"小赤佬,敢偷老子烧饼?"
码头脚力大刘唾沫喷在少年皴裂的唇纹里,另一只手攥着半个沾满泥浆的烧饼。
古之月喉头滚动着血腥味,余光瞥见周围麻木退开的人群——穿旗袍的太太提起裙裾跨过水洼,黄包车夫别开脸加快脚步,巡捕房英籍警司正慢条斯理擦拭铜哨。
"这是许老板赏我的!"少年突然嘶吼,被铁钳般的手掌掐断尾音。
他听见自己颈骨发出危险的咯吱声,却死死盯着三步外金黄油亮的烧饼摊。
就是烧饼这个味道引他驻足,此刻却成了索命符。
"大刘,松手。"
许老板烟枪在青石板上磕出火星,声音像锈刀刮过磨石。
壮汉触电般缩回手,古之月像破布袋滑落在馊水沟旁,
鼻腔灌满腐烂菜叶与1932年的上海,破碎的街道,恸哭的人群,矮矮的坟墓,街头随处可见的各国大兵,耀武扬威的外国兵舰,无不弥漫着硝烟与不安的气息。
128事变刚刚过去,这个国家和她的人民正在经历国之殇的时候。
古之月,一个12岁的少年,背着一个破旧的麻布包,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踏上了这条陌生又喧嚣的闸北街道。
他的家乡在水灾中被毁,亲人失散,无依无靠的他只能四处流浪,在浑浑噩噩的人群中寻找一线生机。
“小子,你当着大爷的道了”,
突然一个飞脚过来,古之月应声倒地,滚落在泥泞的道路上,周围的人群也发出许多嘲笑声。
抬眼望去,一个身材魁梧的脚力,正扛着大包从码头过来。
“你,凭什么,打人?”
“打人,我什么时候打人,谁看了?”大汉停下脚步,大吼道。
又看了看周边的人群,人们都转脸避而不见,装作看不见。
“小兔崽,敢诬陷我,我揍死你!”
放下大包,一手提起古之月,另一手提起精钢铁拳,就要动手时
就在古之月茫然不知所以,饥肠辘辘、几近绝望之时,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正是刚刚给他烧饼的老板,突然大声喝道
“住手!”
“大刘,他还是孩子,一天到晚干那么多活,还闲的慌吗?”
“哎呦,许老板,我是和这小子说着玩呢,我干活去了!”
“以后再这样,我的铺子里,就没有你大刘便宜的烧饼了。”
“下不为例,我走了。”
中年人,看着大刘走了,也就回到了码头旁边的烧饼铺子里。
河旁码头边也就恢复了人来人往的嘈嘈杂杂,古之月抬起头,一家烧饼铺映入眼帘。
那金黄酥脆的烧饼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古之月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走进铺子。
老板是满脸褶子,眼神却透着精明。
古之月怯生生地开口:“老板,俺……俺没地方去,能不能让俺在这儿干点活,俺有力气,能吃苦……”
老板本想拒绝,但是狡黠的眼珠一转,上下打量着他,半晌才笑着说:
“看你这模样,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孩子你从哪里来,叫什么啊?”
“俺…叫古之月,从…苏北…下相县来,
去年俺们那…发了水灾,地里…没了…收成,
今年…刚过了春节,家里……实在是…没有吃的,
爹娘…就让俺出门…逃荒…来了,路上…走了…一个多月,
俺听人说…上海…是…大地方,能……挣口饭吃,就来了。”
古之月虚弱的说道
“这样吧,你给我做三年学徒,我管吃管住,手艺我这教你,以后也有个手艺伴身,不至于饿死,
但是丑话说在前面没有工钱,学不好,做错了,我教训你,生死勿论,怎么样?”
古之月如获至宝,连忙点头答应。
总以为苦难已经结束,却没有想到苦难只不过以另一种方式出现了。
“你个小赤佬,几点了,还不起床,来这当大少爷吗?
还不死起来,干活!”
伴着掌柜婆娘骂骂咧咧的公鸡嗓子,每天的苦难开始了
学徒的日子远比他想象的艰难,在艰难中一晃三个月过去了。
每天凌晨四点,天还未亮,鸡刚叫,掌柜婆娘就骂骂咧咧的拿着笤帚,砸在脑门上让他起床,推磨碾麦子,揉面、擀皮、生火,一样样都不能落下。
“啪啪”
“小赤佬,哎呀,慢手慢脚的,马上客人来,你这样耽误生意,你赔的起吗,手脚麻利点,哎呀,你快点”,
师娘手拿鸡毛掸子打在古之月的手上恶狠狠的说。
师娘是个刻薄的女人,动不动就骂他笨手笨脚。家里的大儿也经常欺负他,
有一次,古之月因为揉面时分了神,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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