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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一截血淋淋的胳膊更是犹如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地朝着冲在最前面的鲍卫国飞射而去。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这截断臂重重地砸在了鲍卫国的眼镜上,镜片顿时碎裂开来,碎片四处飞溅。
眼前这血腥恐怖的一幕,让从未经历过如此惨状的文书鲍卫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再也忍不住了,哇地一口吐出了一股刺鼻的酸水。
与此同时,宋连长在连部里心急如焚,他一把抓起电话,迅速摇通了营部的电话,将这边发生的紧急情况报告给他。
而此时,在指挥部中的何团长也通过望远镜目睹了这一切。他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当机立断下达命令:
“快!让博福斯炮兵营立即延伸射击!不能再让我们的战士白白牺牲了!”
由于这次决策下达得还算及时,虽然有所延迟,但日军显然没有预料到我军会有这样的举动,一时间竟然没能做出有效的反应。
趁着这个机会,二营的战士们一鼓作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了一线阵地。
紧接着,后续赶来增援的一个小队的日军向二营发起了反冲锋,双方立刻陷入了激烈的混战之中。
但是,这些小股日军哪里是人数众多,装备精良、经验丰富的二营老兵们的对手?
只见那些手持冲锋枪和二十响的老兵们个个奋勇当先,弹无虚发,没过多久,就把这群来犯之敌全部消灭得干干净净。
终于,经过一番浴血奋战,二营成功地占领了这块至关重要的阵地。
然而,战士们甚至都来不及发出一声胜利的欢呼,因为日军的四一式山炮已经开始疯狂地轰炸起这片刚刚被我方夺取的前沿阵地。
与此同时,我方的八十一毫米迫击炮也按照以往的作战习惯,对着庙行日军的一线阵地展开了猛烈的轰击。
只是,此时此刻,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炮击的目标区域内正是二营的三个连队所在之处……
日军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的抵抗,便如潮水般溃败,轻而易举地丢失了他们苦心经营的一线阵地。
这一结果大大出乎了敌我双方的意料之外,完全打破了战场上惯有的认知和模式。
然而,这场突如其来的胜利对于我方的二营来说并非全是好事。
由于进攻过于顺利,导致二营在占领过程中,遭遇了己方八十一毫米迫击炮例行的猛烈炮击,一下子就有数十名战士无辜牺牲或身负重伤。
面对如此惨重的损失,二营无奈之下只得暂时撤出已经攻占的日军一线阵地。
当太阳渐渐西斜,余晖洒落在战壕之中时,一股浓烈的人肉烧焦味道弥漫开来,令人作呕。
靳修军早已疲惫不堪,他将头上的钢盔往下拉,遮住自己的面容,假装死去以躲避战火的侵袭。
就在这时,古之月走过来,毫不留情地飞起一脚,直接踹在了靳修军身上,大声呵斥道:
“蒸馍的!赶紧起来去领弹药!”
靳修军一脸哭相,颤抖着声音说道:“俺……俺害怕啊……”
一旁的辎重兵蔡猛听到这话,突然双眼通红,猛地站起身来,怒吼道:
“怕个卵!
今天上午给咱们连送饭的老周,他的肠子都还挂在铁丝网上呢!”
说着,他愤怒地抓起两颗手榴弹,紧紧地别在腰间,那张长满麻子的脸因为激动而变得紫红一片。
古之月默默地从怀中掏出之前在医院慰问团那里收到的一封慰问信,看了一眼后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迎着夕阳的光芒,开始认真地教导身边那些初上战场、满脸稚嫩的新兵如何调整枪支的标尺。
"一百米瞄准天灵盖和胸口,二百米打躯干,四百米瞄个大概就行了,再远就看不清了。"
信纸上的姑娘在硝烟里微笑,倒像在教他们做糕点。
白新义突然指着对面尖叫:"绿烟!绿烟!"
防毒面具扣到第三个人时,黄绿色的毒雾已经漫到战壕沿。
古之月抡起枪托砸醒吓懵的杨斌:"尿湿毛巾!快!"
新兵们手忙脚乱解裤带,陈峰的铜号掉进泥坑,吹嘴塞满了烂泥。
夜风裹着尸臭往战壕里灌。
宋连长拎着铁皮桶挨个舀杂粮粥,刀疤脸上结着血痂道:"白天我们营折了七十多个"
"炮兵都他娘瞎了眼!"
古之月把搪瓷碗摔在弹药箱上,
"上午那轮炮火,把我们二营的冲锋路线全封了!"
粥汤溅到葛排长绑着绷带的胳膊,疼得他直咧嘴。
伙夫靳修军突然从饭桶底下摸出半瓶烧刀子:
"俺偷藏的"
古之月仰脖灌下一大口,辣得眼泪直飙。
恍惚看见师父在蒸笼白汽里笑:"火候要像打仗"
姚卫国抱着毛瑟步枪说梦话:
"娘,俺打中个鬼子"鲍卫国借着月光给家里写信,钢笔尖戳破信纸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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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博福斯山炮又在试射,照明弹把夜空照成惨白。
晚上十点,第二波冲锋号吹响时,古之月嘴里还含着半块糖糕——是靳修军用急救包里的葡萄糖粉偷摸做的。
"标尺一!"古之月刚吼出声,九二式重机枪的弹雨就把战壕沿削去半尺。
蔡猛捂着冒血的耳朵乱窜,被葛排长扇了两耳光才清醒。
陈峰抓起铜号要吹,发现吹嘴早被弹片削飞了。
这一次,炮火延伸居然出乎意料地准时展开。
然而,当战士们如潮水般冲出战壕后,却惊愕地发现那隐藏在暗处的鬼子暗堡竟然依旧完好无损。
王华身先士卒,端起手中的机枪,毫不犹豫地一跃而出。
但就在他刚刚跳出堑壕的瞬间,一阵猛烈的炮击袭来。
那是令人胆寒的九二式步兵炮,炮弹无情地撕裂了空气,径直命中了王华。
刹那间,他的身躯被炸成两段,上半截身子在空中飞舞,最后竟悬挂在了铁丝网之上,随着微风轻轻摇晃,仿佛是对这场残酷战斗无声的控诉。
目睹战友惨烈牺牲的古之月双眼瞬间变得通红,愤怒与悲痛交织在一起。
他紧紧握着手中的花机关枪,不顾一切地向前猛冲。
由于长时间连续射击,枪管早已发烫,甚至开始灼烧他的手掌,发出滋滋的声响,但古之月全然不顾,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敌报仇!
“小心,榴弹!”
突然间,白新义惊恐的尖叫声划破长空。
古之月闻声猛地转过头去,只见一名鬼子掷弹筒手正鬼鬼祟祟地蹲伏在一个弹坑之中,铁黑色的八九式掷弹筒已然高高扬起,角度恰好呈四十五度。
说时迟那时快,古之月来不及多想,便如离弦之箭一般飞身冲向那个鬼子。
就在他即将接近敌人的一刹那,只听得“嗵”的一声巨响,一枚榴弹爆炸开来。
强大的气浪将古之月和那名鬼子一同掀翻进了堆积如山的死人堆里。
夕阳渐渐西沉,余晖洒落在这片染满鲜血的土地上。
经过一番浴血奋战,二营最终成功地攻占下了日军的一线阵地。
此时,浑身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古之月艰难地从尸堆中缓缓爬出。他的左腿上赫然插着三枚弹片,每走一步都会带来钻心的疼痛。
姚卫国一瘸一拐地朝着古之月走来,他的手上紧紧攥着半拉鬼子的耳朵,脸上满是尘土和血迹。
走到近前,姚卫国声音低沉而沙哑地说道:
“班长,陈峰……他没了……连他的铜号也被炸扁了……”
听到这个噩耗,古之月心头一紧,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他们刚一起并肩作战,如今就阴阳相隔,怎能不让人痛心疾首?
战壕之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焦糊肉香味儿——
原来,靳修军竟然在用从鬼子那儿缴获来的钢盔煮粥呢!
那锅里头还漂浮着压缩饼干的碎渣子。一旁的鲍卫国则小心翼翼地往每个人的碗里都撒了一把盐巴,嘴里念叨着:
“这可是鲍文书特意留存下来的哟,本来想着中秋节的时候拿出来大家一起享用……”
就在此时,宋连长手里拎着个酒瓶,正挨个儿地给那些受伤的战士们灌酒呢。
只听他大声说道:
“何支队长已经发话啦,明天会调来整整十五辆战车支援咱们呐!”
然而,古之月却像是完全没听到似的,突然间就抄起一把工兵锹,发了疯一般地朝着战壕壁狠狠地猛砍起来,口中还怒喊道:
“有啥用啊!咱们的炮兵要是再像这样胡乱轰炸一通,就算来了再多的战车也都只是一具具活棺材罢了!”
清冷的月光如水般洒落在陈峰手中紧握的那把铜号之上,原本笔直的管身此刻竟已变得扭曲不堪,在月色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血红色光芒。
古之月稍稍停歇片刻后,又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自己的怀中,掏出了几封之前收到的慰问信。
可当他展开信纸时,却惊讶地发现不知何时,其中一封信上面居然沾上了一块令人毛骨悚然的碎肉。
他眉头紧皱,满脸嫌恶地将那张信纸重新塞进了贴身的口袋里,而在那个口袋中,除了这些慰问信之外,还安静地躺着一本师父留给他的《宫氏糕点心得》。
夜晚的风悄然吹过,风中隐隐传来苏州河水所特有的那种浓烈水腥气味。
古之月有些恍惚地抬起头,仿佛透过眼前熊熊燃烧的战火看到了家乡的景象,甚至还依稀听到了细妹那清脆悦耳的歌声,她正在欢快地哼唱着一首熟悉的小调呢。
正当古之月沉浸在对往昔美好回忆中的时候,葛排长急匆匆地又跑了过来,并高声通知古之月以及其他战友们说:
“收容部队那边让咱们先休息一会儿,养精蓄锐,准备待会儿发动一场夜袭行动!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一鼓作气把这帮可恶的小鬼子彻底赶出庙行街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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