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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女从军
“二狗,带上我!”阿花一声凄苦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一声叹息,带着周围嘈杂的声音,“孙班长,带上嫂子吧!”
此时凤凰城廓还在雾里发灰时,古之月正蹲在溪涧边用竹筒舀水。
刀刃在砺石上发出"沙沙"声,他的棉军装下摆结着冰碴子。
就在这时,河对岸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声,引得众人纷纷侧目望去。
只见那边有几个初来乍到的新兵正围拢在一起,对着阿花推推搡搡。
阿花紧紧地护着怀中捆扎得整整齐齐的草药包,一脸惊恐与无助。
在人群之中,可以隐约看到孙二狗下士的肩章时隐时现。
只听其中一个新兵操着浓重的江西口音,带着哭腔喊道:
“阿花必须要跟我们一起走啊!”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名身经百战的老兵狠狠地踹在了裆部。
古之月定睛一看,发现动手之人竟是辎重连那个出了名的老烟枪。
此时,他嘴里还鼓鼓囊囊地塞着半块已经发霉的锅盔呢。
就在场面愈发混乱之际,一声怒吼如炸雷般响起:
“哪个龟儿子敢再提带女眷上路的事,老子直接用汉阳造一枪崩了他!”
原来是孙总队长来了。
这位满脸严肃的中将踏着薄薄的冰层大步走来,每一步都发出清脆的声响,
仿佛是大地在颤抖一般。
而随着他的靠近,那些原本喧闹不休的士兵们瞬间安静下来,一个个噤若寒蝉。
古之月敏锐地察觉到,孙总队长腰间那原本应该插着勃朗宁手枪的枪套此刻竟然是空的。
很显然,这是孙总队长故意为之,
目的就是要在这群新兵面前树立自己的威严,
让他们知道违反军纪将会面临怎样严重的后果。
阿花的眼神坚定而决绝,她紧紧握着那把从棉袄里抽出来的剪刀,锋利的刀刃抵在了自己白皙的脖颈处。
清晨的阳光洒在她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上,折射出令人心悸的光芒。
“要么带我走!要么我今天就死在这里!”
阿花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坚决。
此时人们才注意到,阿花脚下那双原本精美的绣花鞋早已磨损不堪,鞋面破烂处甚至能看到里面露出的棉絮。
她的裤管也沾满了昨晚翻山越岭时沾上的泥浆,脏兮兮的,与她此刻的神情形成鲜明对比。
一旁的孙二狗见状,顿时慌了神,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冰冷刺骨的冰面上。
由于跪得太急太重,他的额头狠狠地撞在了坚硬的冰层上,瞬间鲜血渗出,染红了一小片雪地。
“总队座啊,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孙二狗一边苦苦哀求着,一边不停地磕头,额头上的伤口随着他的动作不断扩大,鲜血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站在不远处的古之月面沉似水,他默默地伸手摸了摸怀中那块精致的怀表,心中暗自叹息。
这已经是他们之间爆发的第七次冲突了。
自从三天前孙二狗在凤凰的苗寨迎娶了这位苗寨姑娘后,整个队伍就再也没有安宁过一天。
古之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一团白雾。
他用力地搓了搓双手,往掌心呵了几口热气,试图让自己冻僵的手指恢复一些知觉。
接着,他用带着浓重苏北腔调的口音说道:
“总队座啊,兄弟们现在可真是苦不堪言呐!大家的裤腰都快要勒不住啦!”
说罢,他毫不顾忌形象地解开自己的上衣纽扣,露出那排骨一般分明的胸膛。
“您瞧瞧我这身上的膘,简直比凤凰城里头的老母猪还要瘦几圈呢!
再这样下去,咱们这支队伍怕是要撑不住咯!”
古之月的这番话犹如一滴热油猛地溅入了熊熊燃烧的火堆之中,
瞬间引爆了在场所有人的情绪。
三十几个新兵纷纷附和起来,一时间吵嚷声、抱怨声响成一片。
有的人挥舞着拳头,有的人跺着脚,场面一度混乱至极。
古之月目光快速扫过人群,仔细清点着人数,心中默默计算着,发现其中有七个人正是他昨晚派遣出去煽风点火的手下。
就在这时,辎重连那个平日里就以烟不离手而闻名的老烟枪,
突然毫无征兆地一把扯开自己的裤腰带,
只见那破旧不堪、补丁摞补丁的内裤就这样暴露在了众人面前。
“总对座啊!”
老烟枪扯着嗓子喊道,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不满,
“俺这条裤子都穿了整整一年半啦!这裤裆破得都快能当筛子使咯!”
一边说着,他还特意用手指向那几乎快要烂成布条的裤裆处。
听到这话,站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孙总队长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他脸上那条长长的刀疤仿佛也因为愤怒而微微跳动着,
与此同时,他迅速将手中紧握的勃朗宁手枪攥得更紧了些。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即将拔枪发作的时候,却见他的食指只是轻轻地扣动了一下扳机,然后又缓缓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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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这位孙总队长并不是一个冲动行事之人,而是一个懂得权衡利弊的优秀指挥官。
“古排长!”
孙总队长猛地转过头来,死死盯着古之月,语气严厉地质问道,
“三天前你可是信誓旦旦地跟我保证会严格遵守军纪,怎么如今反倒带头闹起事来了?”
面对孙总队长的质问,古之月却是一脸淡定从容,
他不慌不忙地伸出双手,慢条斯理地系上胸前那颗刚刚被解开的纽扣。
等到扣子全部系好之后,古之月才抬起头来,迎上孙总队长那凌厉的目光,不急不缓地开口说道:
“总队座,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上几个月前咱们在长沙时候发生的事情呢?”
说完这句话后,他并没有给对方回应的机会,紧接着便继续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当时长沙城一片废墟,兄弟们饿得只能靠啃树皮充饥,
就在那样艰难困苦的情况下,您曾经亲口说过‘活人不能让尿憋死’这样一句话。”
说到这里时,古之月刻意加重了“活人”这两个字的读音,并同时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阿花。
只见此时阿花手中握着的那把剪刀正一点一点地往下压低,锋利的刀刃距离地面越来越近。
正当局面陷入僵持之际,一阵响亮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一匹骏马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来。
待到靠近一些,大家才看清骑在马上的正是二团那位威风凛凛的刘团长。
这位海州军营出身的上校老远就喊:
"总队座,你要真崩了人,老子的骑兵连可不会给你收尸!"
他身后跟着二十几个挂着马刀的弟兄,马鞍上横七竖八捆着苗寨送来的物资。
就在众人以为局势已经稳定之时,第三次反转却毫无征兆地骤然降临。
只见阿花猛地将手中那锋利无比的剪刀调转方向,直直地朝着自己的腹部刺去。
刹那间,殷红的血珠如断线珍珠般顺着冰冷的刀锋缓缓滑落,触目惊心。
“俺不能再拖累大家了……只要能让二狗好好活下去……”
阿花的声音颤抖而微弱,仿佛风中残烛,
还未等她说完这句话,一旁的孙二狗便如闪电一般飞身扑上前去,试图夺下那把足以致命的剪刀。
然而,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尽管成功阻止了阿花的自残行为,
但他的左掌却被锐利的刀刃划出一道足足三寸长的口子,
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袖。
一直紧握着枪、瞄准着阿花的孙总队长见状,
紧绷的神经似乎略微放松了一些,原本高高抬起的枪口也终于慢慢地垂落了下来。
古之月趁机赶紧说道:
“总队座啊,阿花不仅认得路,还精通采药呢,
咱们兄弟们身上那些恼人的冻疮可全都得仰仗她医治呀。”
说罢,他高高举起那只正在不断渗出血液的手掌,继续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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