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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摇着头。
穿过前院重重殿阁,老人抬头看着肃穆的黑瓦屋檐,深深一叹:“那年,先王兵败于江州,全军几乎都染上了疫病,退到涧邑后再无法前行,遂就地驻扎。殿下那时也病了。二公子幸未染疫,便接管了先王的指挥之权。”
顾雁讶然,她以前从不知道这些细节。
“疫病不断传染,先王重病不起,殿下病情较轻,便在先王榻前尽孝。谁知二公子突然强行封锁染疫营区,要活活逼死父亲、兄弟和同袍。殿下带着几个亲信强闯封锁,到二公子面前论理。争执之下,二公子恼羞成怒,竟下令诛杀殿下!殿下寒心至极,拖着病体反杀了二公子,才死里逃生。”
老人寥寥数语,顾雁却听得惊心动魄。
能想象出,当年在涧邑,卫柏陷入的险境多么九死一生。兄弟阋墙,残酷至极。
“先王病势沉重,更是气得奄奄一息,就此故去。好在殿下扛了下来,逐渐好转起来。自那之后,外面便谣传殿下在涧邑弑兄逼父。但殿下为了卫氏体面,吩咐所有人,只说二公子病亡。”
顾雁垂下眼眸,心绪五味杂陈。
人们只知颖王权倾朝野,威服四州。他就算难过,最多算无病呻吟。毕竟他高高在上,比百姓的日子好到哪去了。
所以,卫柏只能把真实的自己藏在重重外壳里。偶尔真情流露,也只把自己比作枝头最后一个柿子。爱他的人,如飘零的树叶,落下的柿子,都一一离去了。
他忍着病痛,扛着刀伤,如同历经风吹雨打的柿子,看似牢挂枝头,实则岌岌可危。
“殿下夙夜忧虑,都在硬扛。”陈翁已然红了眼圈。
两人说着话,来到西园寝阁门外。陈翁停在门外,躬身一礼:“顾娘子,与殿下说说话吧。”
老人等在门外不进屋。顾雁脱履踏入门槛,她轻步进入内室,绕过屏风,一眼便瞧见躺在榻上的卫柏。
他闭着眼眸,面色苍白,静静躺在那里。
顾雁坐到榻边,眼泪像断线的珠串子一般淌下。
“就不能好好活着么……”只说了这一句,她的心就绞痛得无法呼吸。
顾雁伏到他胸口,试图去听他的心跳。还好,他的心跳得砰砰震响。
但怎就昏迷了这么多天,不醒过来呢?
她倚在他胸前,轻抚他的脸颊。
既然他昏迷不醒,她才坦然说些一直憋在心底的话。
“我好难过。”
眼泪忽如泉涌,浸湿了他的黑色里衣。
“你是卫贼,我怎么还这么难过……你好烦……总是逼我,大混蛋……你好烦,能不能醒过来……你还欺负我……简直活该……”
眼泪模糊了视野,她越发委屈,“你还总惹我心疼……让我不知道怎么办……都说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你这大恶贼,怎么不好好活着啊……怎就躺着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