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雪楼前送别的灵芝早已扑在母亲怀里,泣不成声……。
    三天之后,初一日,宜远行。
    一支三百精骑的羽林军队伍,护送着利安公主的车驾出长乐宫,沿朱雀大街从永安门离开了大汉帝都长安,一路向北,奔向未知的命运。
    伤心、难过、担忧、愤懑、幸灾乐祸……人生下来就沦为了利益交换的奴隶,无论愿不愿意,是不是心甘情愿,都难以幸免!
    随着和亲队伍的离去,皇帝钦派的军机令使也分成几路秘密出发了。
    而在此前,从全国调集的五路大军共三十余万大汉精锐,早已在燕赵大地集结待命。
    皇帝亲自任命的五军主将,骁骑将军李广、护军将军程不识、轻车将军公孙贺、屯军将军王恢、材官将军韩安国接令星夜赶赴各自军中。
    黄河以北,雁门关内,已是军情似火,风起云涌!
    琼楼玉宇,星河灿烂。
    站在未央宫最高处的五凤楼上,可以看到大半个长安城的夜色。
    皇帝刘彻收回了仰望苍穹的目光,回头看了看跟在身后已经一天没有说过几句话的太子。
    “琚儿,你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了,这一点不像父皇啊!”
    “孩儿……父皇……。”
    刘琚神色黯然,自从大姐儿走后,他感觉心似被掏空了一般,想起平日里素汐对他的好,他就再也没有心思在书房听师傅们讲课授经了。
    “你还小,一切都还来得及。
    父皇说的话一定要记住!
    为君者,是不能让内心的情绪控制自己行为的,要养成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喜怒不形于外的习惯,要让臣子们莫可窥探帝王心思……这些,都是你要去好好学习的。”
    教子之道,语重心长,帝王百姓都是没什么两样。
    “是!
    孩儿谨遵父皇教导。”
    这样的话,除了自己的皇帝老爹是没人会教给他的。
    “朕知道,这些天,你和云汐一定在心里怪父皇的绝情吧?”
    刘彻手扶栏杆,望着重重宫殿,阑珊灯火,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
    “父皇……孩儿是、是心里难受,不敢责怪父皇!”
    刘琚低下头,嘴里期期艾艾说道。
    “呵呵,不用掩饰,你还没有学会撒谎。
    你如果心里没有怪朕,那才是可怕的事呢!
    一个人总是要有感情的,如果天生凉薄,对自己的亲人都漠不关心的话,那这片江山,父皇将来怎么会放心交给你呢?”
    刘彻伸手抚着他的肩头,带了宽厚的温度。
    “嗯……父皇,难道非得要牺牲大姐儿一生的幸福?就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吗?”
    刘琚终于鼓足了勇气,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身为皇帝的父亲并没有立刻回答儿子的疑问,而是把他揽在身前,有片刻的沉默。
    “父皇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刘琚感觉到了今晚皇帝老爹与往日的不同,少了一丝威严,多了一些难得的温暖。
    难道他也会为远行的大姐儿伤感吗?
    “十五年前,在这座宫殿中,有一个十多岁的太子,他也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两个人的感情很好。
    在那些快乐的时光里,总是感觉未来的日子还很长远,太子曾经许诺给自己的姐姐,将来继承了皇位之后,会给她天下最大的富贵,让她无忧无虑的过完自由的一生。”
    旧年往事,如时光老人缓缓道来,几步外,侍立的甲士金盔被月光反射出淡淡的光芒。
    刘琚抬起头,静静听着隐含了忧伤的诉说。
    “可是,少不经事的年纪里,总是有太多的任性与顽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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