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番对话十分诡异,可是诡异在哪里,又说不上来。
    “我想吃鸡丝粥。”
    小灿的声音却又绵软起来,像个真正的孩子般,带着一腔委屈:“我胳膊疼,保姆不让护士给我止疼药,我想吃鸡丝粥。”
    我硬着心肠拒绝他:“我马上就得去机场了。”
    我没想到小灿会在电话里哭起来,我完全没有应付这个年龄孩子的经验,他哭得抽抽答答,是那种小声的啜泣,听着让人格外难受。
    再矜贵的孩子,毕竟也只是个孩子。
    我想到自己的小时候,我没有爹,这孩子没有妈,比较起来更可怜。
    我没爹倒罢了,反正还有亲妈,总没有太吃亏。
    可没妈的孩子像根草,那不是锦衣玉食可以弥补的。
    我最终还是做了个错误决定:“如果我送鸡丝粥给赵叔叔吃,你能去他那里吃到吗?”
    他抽泣着说:“谢谢阿姨。”
    调料什么的各种东西都是赵昀列的单子,我带的很全,又打电话给赵昀的助理,他冲风冒雪的开车去华人超市买了大米,借了当地一个朋友的厨房给我用,我守着炉子把粥给做得了,让助理送到医院去给赵昀。
    我才不会亲自送粥去医院。
    苏悦生的心机太可怕了,他竟然藏着一个孩子。
    我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连丝风声都不曾听见。
    这次我撞破他的秘密,他一定非常非常痛恨我,在他的怒火烧毁一切之前,三十六计,还是走为上策。
    晚上有一班航班回国,我已经订好票。
    拿着行李就去机场。
    路上雪很大,车子绑了防滑链还打滑,好容易到了机场,我傻眼了,受到暴风雪影响,机场关闭,所有航班取消。
    我只好折返酒店。
    路上雪下得更大了,开出租车的司机是华侨,操着广东话跟我聊天,我能说一点点广东话,他告诉我说这是近十年来最大的暴风雪,这几天让我不要出门,就待在酒店房间里。
    天黑路滑,雪又大,出租车一直开得小心翼翼,好久才回到酒店。
    门童替我开门拿行李,我走进温暖明亮的大堂才松了口气,没想到办理入住的前台一脸为难的告诉我说,已经客满没有房间了。
    我顿时傻掉。
    暴风雪太大,部分地区断电,交通也受到很严重的影响,旅客纷纷折返,酒店人满为患。
    我看看时间已经是半夜,没想到会无处可去。
    我硬着头皮给赵昀的助理打电话,电话关机。
    我咬咬牙,大不了就是在酒店大堂沙发上坐一晚上。
    我刚刚在酒店沙发上坐下来,电话就突然响起来,我看了看手机,竟然是苏悦生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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