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婆娘你再不闭嘴,老子这就休了你!”
    梁愈林突然咆哮一声,脸都紫了,屋子里人更加震惊了,杨氏当即吓得不敢吱声。
    “老子就这么一个娘,老子的娘生前,你不孝顺。
    如今她死了躺在门板上,你还跟那唧唧哇哇,你眼里还有我娘,还有我吗?”
    梁愈林厉声质问,杨氏愣愣看着他,以前不孝顺的人,好像是不止她一个吧,你梁愈林自己不也常跟着算计老两口的财物?怎么这会子全成了她一个人的过错了?
    杨氏捂着脸,满肚子的憋屈真是没法说。
    只能捂着嘴在那嘤嘤的哭。
    梁愈林说完这一番激慨的话后,过去推开梁愈洲,跪在谭氏的头边,颤抖着手,轻轻跳开草纸的一角,看了一眼谭氏的遗容,然后重新覆上,整个人趴在门板边失声痛哭起来。
    锦曦和崔喜鹊对视了一眼,梁愈林这会子的哭声,较之先前进门时高亢的哭声,无疑低沉了许多,但是,哭声里流露出的真情实感却也多了许多。
    锦曦轻叹口气,哪怕是穷凶极恶的人,内心深处应该多少都会存在一丁点的柔软之处吧?
    一通闹腾又折腾了将近半个多时辰,好不容易大家伙都各自归位坐到了两边的凳子上,老梁头接着跟大家伙商议操办后事的细节。
    梁愈林提出要尽早入殓,不能照着这里的规矩在家搁十二个时辰。
    锦曦也是微微敛目,这个时代没有制冷设备,即便是冰块,那也不是一般的有钱人家能消受的起的。
    锦曦家如今应该算得上是金鸡山村第二富裕的人家,排第一的是杨氏的娘家,梁锦兰的婆家,杨记布庄的老杨家。
    杨家在镇上和县城都置办了宅子和铺子,听说正在筹备着往庆安府城开分铺。
    但即便是这样,杨峰爹娘,以及村子里的老杨头老两口,都还用不起冰块。
    锦曦家如同村里大多数人家那样,吃不完的菜和瓜,都是装在竹篮子里,吊到水井里面去镇着。
    “这么热个天,咱又没那条件弄不来冰块,总不能把娘给吊到水井里去镇着吧?”
    梁愈林再次道。
    “那可万万不能啊,水井里我已经冰镇着打包家来的那两碗菜……”
    杨氏在一旁急道。
    老梁头阴沉着脸扫了她一眼,梁愈林更是气的脑门子冒青烟,“你这个败事的娘们真是,三句话不离吃……”
    崔喜鹊和锦曦冷笑,杨氏郁闷的闭嘴。
    梁愈忠和梁愈洲面面相觑,都表示赞同梁愈林的这个想法。
    老梁头认真想了一下,三个儿子的顾虑也正是他所想到的,这样炎热的天气,隔夜的一碗菜汤都发了馊味,何况十二个时辰的尸身呢?
    于是。
    便决定等到天一亮,就让梁愈洲带着礼品去村里的半仙家,让他在明日掐个差不多的时辰给入殓。
    接下来,又商议了请哪里的道士班子,做法事需要用的的东西,这些都交给梁愈忠去采办。
    把信的事情,交给梁礼胜。
    置办丧事酒席的事情,交给梁愈林。
    末了,老梁头又从腰间取下一串钥匙来,交给孙氏。
    道:“这是你们娘,用来装衣裳料子的柜子钥匙,你拿去。
    回头看看里面可有几匹白老布,要是不够,回头再想法子,先把十七套孝衣给做起来。
    回头,你们娘那些遗物。
    你和老四媳妇一并收拾好,等法事做完下葬的时候,给你们娘带去阴曹地府做陪葬!”
    屋里除了梁愈忠梁愈洲和梁礼胜正在思索老梁头交代下来的任务,锦柔年纪小不懂事,其他人都惊诧的看向老梁头手里的那串钥匙,那串谭氏生前一直佩带在身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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