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拾起黄玉酒壶为太子与她斟酒,动作不疾不徐,优雅柔美。
    将其中一杯酒放到太子面前,与之隔空碰杯,眼中有水盈还有一丝不知名的情绪,倒是添了神秘,扬首先干为敬。
    有泪悄然滑落,平添了份楚楚动人。
    太子虽心中有异,却以为要与他美酒良宵,并未多想。
    成亲十几载,倒是第一次这么认真仔细的观其容貌,往日总是素净的着装打扮,今夜倒是一改往日的浓丽。
    才吵了架,因余儿,他二人虽没多少情谊,夫妻多年不曾红过脸得。
    她总是规规矩矩,像个没有脾气的泥塑人。
    一寻思起余儿劫狱,私自拿走他的令牌,又想到顾家,心中烦躁。
    说是狱中起了争执冲突,冒犯了余儿,可是人确实是她带走的。
    虽父皇没再明说追不追究,可是,他怎么不气恼!
    欲将她召回,但父皇在气头上,摔了大臣的奏折,吼道:难不成要将公主也斩了!
    若是召回,他该怎么处置,囚禁闭门思过?还是。
    。
    。
    这是他的长公主,脑中又想起往昔她乖巧的模样,头痛不已。
    转了心思不再深思,注意力回到面前的人身上,今夜的太子妃不像从前低眉顺从,多了份特别的味道。
    “殿下,臣妾当年曾在成亲前见过殿下一面。”
    那时她初到长安,随父升迁举家搬迁。
    望见众人簇拥当朝储君,那气度,让她心底生了少女情怀。
    所以可想而知圣旨下来的时候,她又多欢喜,多憧憬。
    她来长安时日短暂,自然没大有交心的闺中密友,没多久成了东宫的未来女主人,有些秘事就更没人告与她了。
    她受召进宫赴宴,那时陆后入中宫没多久,明艳高贵与她年纪相仿。
    在宴席中与她主动交谈,她诚惶诚恐,心中感动。
    她觉得大家有意无意的在打量瞧看她,虽她也是士族出身,但这毕竟是长安,是皇城,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名门闺秀。
    那时她还不懂,不懂她们眼中的别有深意。
    宴席中途,她寻了个偏僻的角落偷闲,紧绷的神经片刻放松。
    而之后听到的话令她僵在原地,京中贵女有知晓的,太子曾经心系陆后,只是如今成了母子,碍于天家威仪,无人敢嚼舌根罢了,她也就这么被蒙在鼓里。
    她不是一直这么无趣,死气沉沉的。
    直到少女的梦被残忍打碎,十多年只注视仰望着这道背影换不来一丝温柔,少了情爱的滋养,她终于还是枯萎了,像宫中众多的女子一样。
    她得不到夫君的心,日子过的隐忍孤寂,学不会算计与那些妃嫔斗个你死我活。
    守着一双儿女勉强过活,可是有人连孩子都不放过。
    桢儿被下毒了,太医说活不过成年。
    东宫的女人没有这块心思,宫斗都起不了浪花的。
    因为太子望着她们的眼神里没有温度,就像看她的眼神是一样的。
    曾经良娣受宠过段时日,不过在落了两次胎,就没大有精神了。
    良娣那双眼睛像极了一个人,眉眼遮不住的浓丽。
    “臣妾为了做一个大度贤惠的妻子,不曾忤逆过,为您生儿育女,只祈求能得到您一丝的垂怜,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臣妾始终没等来。”
    太子妃突然说道,自嘲的神情还夹杂着苦笑。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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