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赛先生号”
    投奔怒海。
    秦北洋再一回头,中国大陆已变得遥远而渺小,只能依稀分辨出弯弓形的南北海岸线,而他就在这副弓箭的箭头位置上。
    前天从杭州回上海的火车上,秦北洋跟钱科聊天才知道,甲午战争后,出生于悉尼的华侨谢缵泰便自行设计制造了“中国号”
    飞艇,悬挂大清黄龙旗试飞成功,中国成为最早拥有飞艇的国家之一。
    谢缵泰将设计蓝图呈献给清政府,祈愿大规模批量制造,建立第一支中国空军,可惜清廷毫无反馈。
    后来,那幅著名的《时局图》,便是出自谢缵泰的手笔,展示中国被俄国熊、英国斗牛犬、法国青蛙、美国老鹰、日本太阳、德国香肠所瓜分。
    “叶探长!
    若是未来中国的上空,能布满这样的飞艇,五十艘、五百艘,甚至五千艘。
    如果天上的飞艇跟地上的骆驼一样多,何愁中国不富强不崛起。”
    “好一个黄粱美梦!”
    “赛先生是一枚灵丹妙药!
    至少让我们有梦可做啊。”
    飞艇上的这段对话,让叶克难想起八年前,他刚到天津找到秦北洋,在德国学校外面偷偷观察这个九岁男孩,便觉得他若长大成人,必能完成别人完成不了的大事。
    “北洋,这条大狗让我想起了什么东西。”
    叶克难蹲下来看着九色的眼睛,它后退几步藏到秦北洋的身后。
    “什么?”
    “看到它,我就仿佛回到西陵的地宫,我把你带到你爹身边的那天。”
    “如果我告诉你,它就是幼麒麟镇墓兽,你信吗?”
    “镇墓兽是个活物?”
    叶克难叹为观止,“它在唐朝大墓的地宫里活了一千多年?”
    “嗯,它有不同的形态,现在这副样子,可没几个人见过。”
    看着海上景色越发单调,叶克难掸了掸长衫袖子,摘下礼帽说:“我给你看样东西。”
    他从腰间掏出个精致的皮囊子,解开绳口,取出一把匕首。
    秦北洋的眼睛直了,匕首有个简易的皮鞘,雪白的象牙刀柄,镶嵌彗星袭月的螺钿。
    “就是它!
    八年前的凶器!”
    “嗯,皮鞘是我自己给它配的。”
    叶克难小心地抽出匕首来,犀利的寒光一闪,九色也瞪大了双眼。
    这是一桩灭门案的重要证物,八年来从未清洗过,以至于还残留着非常暗淡的血垢——这是秦北洋养母的血,看到这个,秦北洋的眼泪水都快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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