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倪岳从怀里拿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奏疏。
    这份奏疏其实早就有原样的一份呈递到朱佑樘那边,现在不过是要走个形势。
    这大概就是在说,既然正好遇到衍圣公世子来京师求药,朝廷以礼数接待之,那不如就趁机把衍圣公世子继位人的身份给定下来,免得以后再有人觊觎。
    其实在场之人都能听出来,若今天把继位人的问题定下,来日朝会上可能就要直接宣布。
    张延龄用促狭的目光望着李东阳。
    “若到那时,李东阳想不嫁女都不行。”
    随即太监陈宽走下来,接过倪岳的奏疏,准备将奏疏呈递到朱佑樘手上。
    突然于此时,从人群之后走出来一人,显得很贸然,走上前行礼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好端端的衍圣公传承继位人确定典礼,因为张延龄的走出,而被破坏。
    众人皆都用愤恨的目光望着张延龄。
    之前他们就在怀疑,为何皇帝会让不学无术,甚至都不能称之为读书人的张延龄前来观礼,眼见张延龄出来破坏仪式,心中担忧实际发生,每个人的愤恨都体现在脸上。
    倪岳转过头怒视着张延龄道:“建昌伯,不得造次。”
    朱佑樘看到这一幕,本也想叫停,但突然想到在来之前,自己小舅子所说的那番话。
    不需要他违背公义,只需要让张延龄把话说下去便可……
    “国舅,这是何等庄严之时,你有何事不能等到来日再说?”
    朱佑樘板起脸,好像要教训张延龄,但言外之意,你的话若很要紧也可以现在就说。
    要让张延龄说下去的意思。
    张延龄道:“臣启奏陛下,此事事关到京师一桩大案,乃一人于京师中白昼中玷污女子,且将其勒杀,事关京师礼教之大事,臣不得不奏。”
    这话一出口,在场多数大臣仍旧觉得张延龄在无的放矢。
    但也有人神色有变。
    张延龄这说的,不明摆着就是孔弘绪当年的恶行?趁孔弘绪儿子要定嗣位人时,张延龄突然就跑出来上奏跟当年近乎一模一样的案子,指向性太过明显。
    倪岳恼火道:“建昌伯,此并非衙门公堂,你若有案子,可以交由顺天府或刑部,朝堂神圣之所岂容你放肆?还请陛下对其治罪。”
    在场很多人也在打量倪岳。
    建昌伯是很无的放矢,但因为这点事你就让皇帝治他罪,你是不知道皇帝有多偏向他是吧?
    朱佑樘干脆一句话都不说了。
    爱咋咋地。
    张延龄道:“倪尚书真是好大的脾气,在下今日上奏涉及京师礼教之事,陛下都还没说什么,你却一而再出言指责。
    怎么,你跟罪人有关系,想包庇罪人不成?”
    “你!”
    倪岳想说什么,但他马上意识到这是个陷阱。
    旁边的首辅大臣徐溥也拉了他一把,示意让他不要说下去。
    在众人都还没开口之前,张延龄望着孔闻韶道:“宣圣之宗子,乃我大明礼教表率,不知孔公子对于此案中的罪人有何评断,应以如何的礼教方式来惩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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