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为人,手足相同,命运却各不相同——摘自《中州列国志-殷王传-血凰王别传》
    黑不隆冬从头顶飞过,它正在追逐一只落单的麻雀。
    小虞骑在马上,看着它越飞越远,远远的扎向天边的碧落要塞,那是大雍在最西边的军塞,远远一看,就像是个褐色的巨人蹲在地平线上,千万年不变。
    从西到东足足走了两个月,终于进入了大雍的境内。
    小虞从龙涎堡出发,在那里她打败了扶风择翼,把龙涎堡纳入了殷国的版图,有了坚不可摧的龙涎堡,在东南面,新生的殷国就有了强大的屏障,使她可以放心大胆的去雍都。
    现在,那位龙涎堡的领主大人,小虞的奴隶正在替她掌旗。
    旗子很沉重。
    扶风择翼扛着旗子走在马队的最前面,他穿着一身普通的铠甲,座下是一匹杂色马,看上去一点也不威风。
    至于他那套闪闪发光的铠甲去了哪里?当然是被小虞给剥掉了。
    按照古老的传统,贵族之间的决斗,获胜的一方有权利拥有失败者身上的财产,当然,仅限于身上的财产,不过那就已经够了,因为那财产包括失败者的生命。
    迄今为止,扶风择翼仍然忘不了小虞抓着他的头盔,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的场景。
    然而,在那一瞬间,他却嗅到了一种独特的味道,那是一种香味,冷浸冷浸的,极是好闻。
    “头要正,胸要挺,眼要直。”
    小虞的侍卫长铁丘黎走在扶风择翼的身边,自从扶风择翼代替他为小虞掌旗以来,他就负责训练扶风择翼,这个贵族大人蠢得很,就连旗子都扛不好,而且还怎么教都教不会,这面青龙大旗由他扛着简直就是一种侮辱,你看,他把旗子扛得歪歪斜斜,风一吹来,旗子就像烂布一样缠在旗杆上,东倒西歪。
    “眼要直,你往哪看呢?”
    风里送来了一阵幽香,扶风择翼的鼻子极灵,他嗅到了这种香气,忍不住的就想回头看。
    铁丘黎冷寒着一张脸,训斥着他。
    侍卫长已经很不耐烦了,他抽出腰上的剑拍打着旗杆。
    有个秘密。
    扶风择翼心里有个大秘密,但是他不敢说。
    “择翼,你在傻笑什么?”
    “我在笑天上的鸟。”
    “天上的鬼车鸟有什么好笑的,那可是死亡的使者,听说它吃人肉。”
    “它有一个可笑的名字,黑不隆冬。”
    “黑不隆冬有什么好笑?”
    “你不懂。”
    瞅着侍卫长离开的空档,管落风骑着马缩头缩脚的靠近扶风择翼,俩人举头向天上望去,鬼车鸟正在上窜下跳,扶风择翼的脸上挂着神秘的笑容,管落风则是一脸的茫然,当扶风择翼被小虞用剑架着脖子时,他提着剑想去救扶风择翼,结果是悲惨的,他被小虞一拳头轰趴在地上,足足昏睡了两天才醒来。
    于是,他也成了小虞的奴隶,属于小虞的私人财产。
    现在,他正在尽一位奴隶的本份,追随主人一起去雍都。
    因为身份急剧的转变,让他一时半会很难接受,所以他看上去傻傻的,比扶风择翼还要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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