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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樾琛离开的这半个月,苏挽歆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加上于江昊时不时跳出来作妖,她必须全力以赴地应付,只能每天硬逼自己入睡,这样的后果就是夜夜噩梦缠身,一到后半夜就惊醒,睡眠时间实在少得可怜。
刚刚闻着唐樾琛身上熟悉又温和的雪松和冷杉味,疲惫如洪水冲破堤坝,让她就这样忽然地睡着了。
唐樾琛守在床边,即使入睡苏挽歆还是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不放。
他抬起另一只手,用指腹轻轻地抚摸着苏挽歆的脸,眉宇间蹙起小丘,眸光沉如漆墨。
相见时把她拥入怀,能清楚地感受到她肌肤下紧贴着的骨骼,前段时间好不容易养出的一点肉全部不见了,她甚至比之前更瘦了。
唐樾琛的手指来到苏挽歆的眼睑下方,却迟迟没有落下。
他知道苏挽歆有严重的失眠症,他们同居后才慢慢变好,如今这半圈的乌青死死地扼住他的心与呼吸。
不难想象,他离开这半个月,她过得有多不好。
[抱歉挽挽,自诩最爱你的我,总是让你一个人来承受一切]
[这样混账的我,还是得到了你所有的爱]
[从今往后,无论生与死,我都不会再扔下你一个人]
唐樾琛颤巍巍地缓缓俯下身,一个轻柔的吻落在苏挽歆的睫毛上,此刻一颗晶莹的泪花在他眼角滑落洇到嘴里,又苦又涩的味道瞬间蔓延整个口腔。
两个小时后,本来睡得好好的苏挽歆突然手臂一抽搐,嘴里不安地小声念叨着什么,额头冒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
趴在她身边的唐樾琛被用力一扯,瞬间吓跑了所有瞌睡虫。
唐樾琛撑起身,眉眼闪过懊恼,自己竟然也睡着了。
其实,这段时间唐樾琛和苏挽歆一样备受煎熬,日夜难眠。
唐樾琛着急地坐上床边把苏挽歆扶起来搂进怀里,凑到她嘴边努力在听她在说什么,忽然自己的名字准确无误的落在耳畔,他帮她擦汗的动作一顿,好像有一把锤子毫不手软地重重砸向他的心,痛得他头晕目眩,痛得他四肢麻。
结实的臂膀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他的心裂开一个大口,一股血腥味涌上干涩的喉间,让他几度开口都不出声音。
苏挽歆的一声声呼唤渐渐支离破碎,唐樾琛决绝地抬手掐上自己的脖子,刹那青筋暴起一片猩红,濒临窒息的边缘时不停在张合的嘴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吐字重如千钧,缓慢又吃力。
“挽挽,我在这,不要怕”
“挽挽,我一直在,你醒过来看看我”
“挽挽”
苏挽歆似乎听到了想要的回应,声音在一点点减弱,但唐樾琛不打算再让她继续睡下去,因为她出了一身冷津津的汗,这样下去容易生病。
别无他法的唐樾琛只能低下头,温柔又怜爱地一点点亲吻着她的唇瓣,尝试用这样方式唤醒她。
过了一会,苏挽歆的气息逐渐恢复平稳,羽睫微动缓缓睁开了眼睛,唇上的那抹冰凉也随之离开。
她错愕地抬起手,手指半曲接住了唐樾琛脸上的泪珠。
“樾樾你怎么哭了?”
连唐樾琛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哭了,他机械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片湿润。
苏挽歆的目光从他的脸往下一看,现他瓷白修长的脖颈上竟然有一个很深的手印。
“樾樾,你”
唐樾琛把他埋进她的脖颈间,阻止她继续看下去,皱了皱鼻子,开口解释时的声音又闷又哑。
“我没事,刚刚你梦魇了,我很担心你,现在有哪里不舒服吗?”
苏挽歆知道唐樾琛在转移话题,能掐到他如此脆弱地方的人,肯定只有他自己。
“我没事了。”
她双臂环住唐樾琛精瘦的腰,手指碰到他背上凸起的骨头,他也瘦了。
“以后,不许伤害自己。”
“我错了,都听挽挽的。”
“挽挽,和我说说我离开之后生了什么事,好不好?”
“好,我慢慢和你说。”
苏挽歆一五一十地把这段时间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唐樾琛,连当年和商淮熠的那些过往也都告诉了他。
“樾樾,你相信我,当年救他只是一时心软了而已,我不喜欢他,我”
苏挽歆急切地推开唐樾琛,双手还拉着他的手臂,整个人如坐针毡地向他解释。
唐樾琛没想到商淮熠和她之间还有这样的过往,而且商淮熠竟然比自己先遇到了她。
挽挽是先救了他,后来才救了自己,说一点也不吃醋,那是假的。
不过,眼下唐樾琛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苏挽歆坦白。
他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脑袋,随手帮她捋了捋微乱的丝。
“挽挽,我相信你,我也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苏挽歆见他神色自然,不像在勉强说谎,顿时松了口气。
听到他有事要说,苏挽歆歪了歪脑袋,乖巧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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