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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战周家桥(二)
清晨的雾气浓重得如同死人脸上所蒙的那块白色湿布一般,湿漉漉地紧紧贴合着战壕的墙壁。
王文章此时正趴在观测位置上,他手中握着的那支钢笔笔尖,在《水文日志》上不住地颤抖着,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班……班头,这水流速度相比昨天又加快了 03 米每秒啊……”
一旁的古之月听到这话后,将刚刚插入刀鞘中的刺刀猛地拔了出来,然后突然用力地抽动了几下鼻子——
因为他在这片浓雾之中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气味,那种味道就好像是已经彻底腐烂掉的荔枝散发出来的一样。
正在不远处用刺刀费力地撬动着牛肉罐头的徐天亮,听到古之月和王文章两人的对话之后,也不由得抬起头来使劲儿地嗅了嗅空气:
“是不是炊事班那边开始煮红糖水啦?我怎么闻着有点甜甜的味道呢?”
然而,他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对岸方向突然间就传来一阵犹如闷雷轰鸣般的巨大爆炸声。
紧接着,只见数十个墨绿色的钢瓶划过一道道高高的抛物线,狠狠地朝着河面上砸了过来。
“不好!是毒气!”
孙团长那惊恐而沙哑的嘶吼声瞬间划破了弥漫的晨雾,响彻整个战场,
“大家赶紧拿湿毛巾捂住口鼻!动作要快!”
原本还稍显镇定的众人一听到“毒气”两个字,顿时都慌了神。
一直在旁边紧张待命的东北军老兵张铁柱反应迅速,他一把抄起自己身旁的水壶,就要往毛巾上倒水。
可是让他感到绝望的是,这个水壶里面居然仅仅只剩下了两滴水珠,根本无法将毛巾浸湿。徐天亮扯开裤腰带就要撒尿,被李长顺一脚踹翻:
"龟儿子找死!芥子气遇尿烧得更凶!"
古之月已撕下衬衣下摆塞进王文章嘴里:
"用唾液!憋气!"浑浊的雾气正顺着战壕蔓延,几个来不及防护的士兵突然掐住喉咙,眼球像煮熟的鱼眼般暴吐出来。
“班头!风向变啦!”
随着赵长庚一声惊呼,他的手指直直地指向了观测旗所在的方向。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原本徐徐飘向我方阵地的黄绿色烟云,此时竟像是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江风施了魔法一般,打着旋儿地往日军的阵地回流而去。
李长顺见状,猛地一把扯掉了一直捂在口鼻处的湿毛巾。
他那张布满了弹痕伤疤的脸庞瞬间涨得通红,口中更是忍不住爆发出一句粗口:
“日他先人板板哟!这该死的毒气罐居然落在了浅滩上头,连水流都没办法把它们给带走!”
要知道,这位身经百战的川军老兵可是参加过八月份惨烈无比的罗店保卫战的。
而他的右腿之所以会时不时地出现不自然的抽搐状况,正是因为当年在罗店战场上所受的旧伤所致。
与此同时,对岸也不断地传来阵阵此起彼伏的咳嗽声音。
古之月透过那稀薄的毒雾缝隙极目远眺,隐约可以看见有几十个头戴防毒面具的日军士兵正在手忙脚乱地向后撤退。
在他们身后的滩头上,三具外形酷似迫击炮的发射架已经歪斜着倾倒在地。
“哈哈,这些个龟儿子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李长顺怒极反笑,突然伸手抄起一个装满易燃液体的燃烧瓶,扭头对着古之月大声喊道:
“班头,老子现在就带人过去把那几门可恶的毒气炮给它端咯!”
然而,还没等古之月来得及出言阻止,李长顺便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一般,迅速地纵身一跃,眨眼间就已经蹿出了战壕,向着敌人的阵地飞奔而去。
这个总说"袍哥人家绝不拉稀摆带"的四川汉子,此刻跑起来像头瘸腿的豹子。
日军机枪立刻追着人影扫射。徐天亮架起捷克式疯狂点射,嘴里骂声不断:
"小鬼子属耗子的?钻洞倒快!"子弹打在钢制发射架上迸出火星,照亮了李长顺佝偻的背影。
"掩护!"古之月甩出手榴弹。
爆炸掀起的泥浆暂时遮蔽了日军视线,李长顺趁机滚进弹坑,燃烧瓶的棉芯在晨风中忽明忽暗。
李长顺已经摸到发射架下方。
这个曾用大刀片砍翻七个鬼子的老兵,此刻正用牙齿撕开集束手榴弹的绑带。日军显然发现了异常,两挺九二式重机枪开始扇形扫射。
"班头!老李被压住了!"徐天亮急得直拍机枪支架。
古之月抄起信号枪,三发绿色信号弹冲天而起——这是预定的炮兵支援信号。
对岸立刻腾起数团火球。
税警总团直属的八十二迫击炮连开始火力覆盖,虽然准头欠佳,但总算压制了日军机枪。
李长顺趁机跃出发射架,燃烧瓶在空中划出橘色轨迹。
"轰!"
首具毒气发射架化作火球,钢瓶里的液态毒气遇热爆燃,将附近五个日军烧成焦炭。
徐天亮兴奋地捶打胸墙:"漂亮!再来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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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第二具发射架旁突然闪出个军官模样的日军,军刀在雾气中寒光凛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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